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更亲密的接触,林乔莫名从他这正经的语气中品出些不正经的味道。
于是她东西也不塞了,反而冲着男人挑了挑眉,“你猜。”
她大概不知道,她下巴轻扬撩起眼睫看人的时候有点子勾人,季铎下意识侧开脸,很快又皱眉转回,“穿上看看。”
一面一脸严肃地皱眉,一面又让她穿上给他看看……
林乔就说这人骨子里绝对不怎么正经,一个白天老干部,晚上一关了灯就化身为狼的人又能有多正经?
正好她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立马拿起一个在胸前比了比,“你觉得这个好看?”又拿起一个,“还是这个好看?”
哪怕之前只是有所联想,她这一比,季铎也能猜出是穿在哪的了。
何况她还笑盈盈撩了眼尾看人,男人下意识摩挲了下手里的纸盒,眼神变深,“我去锁门。”
“锁门干嘛?你还让我现在就换啊?”
季铎没说话,但看那意思,的确是林乔想的那样。
林乔没忍住笑了,几件内衣也被她重新塞回了邮包,“那我可不敢,东西你又没带。”
说起来也好笑,她是穿过来的不知道,季铎这个土生土长的竟然也不问清楚。发现东西不够用,他又去计生部门问了遍,结果人家告诉他这些是要反复用的,让他自己洗洗。
他们等于是平白浪费了五个,堂堂季团长又不能去翻垃圾桶。
今天因为是回来给徐俪过生日,谁脑子里也没想着那些,还真没带,林乔纯粹是撩着他玩儿。
果然这种看起来正经的最有意思,要换了那些满嘴骚话的,她敢撩个头,他们就敢在嘴上先把她办个十遍八遍,她可遭不住。
越想越想笑,林乔还没把东西装完,突然被人拦腰一抱。
她都没反应过来,身后的男人大掌钳着她一转,已经将她放到了写字桌上,整个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你故意的。”
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林乔两腿都被他用膝盖分开,大腿内侧蹭着他的腰,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姿势。男人的手还按在她两侧的桌面上,她极力仰下/身后退,可还是被他牢牢圈在怀里,居高临下凝住。
“你故意的。”男人像是在宣判
() ,缓慢却笃定地又说了一遍。
这林乔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说骚话,他直接干骚事啊?
“外面有脚步声,是不是有人来了?”她选择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立马压低了声音。
然而男人并没有上当,反而握住她试图趁机后撤的腰,把她又捞了回来,“我听力受过训练。”
这一捞,林乔直接没收住力道撞到了他身上,柔软和坚硬的一次交通事故。而且还不是两败俱伤,至少坚硬的那一方就没受伤,反而气势更盛,随时准备对她展开更猛烈的攻击。
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低下眸,箍住她的力道更紧。
林乔这下是真不敢动了,只嘴上还硬着,“我说真的,真有人来了。”
也不知道男人之前那话是不是唬她的,这回沉默片刻,竟然真放开了她。林乔刚要松一口气,外面传来敲门声,“老二你睡了吗?”
竟然真有人来了?!
林乔连忙从桌上滑下来,拿起被他俩弄乱那一堆东西,塞进了写字桌下面的柜子。
塞完,季铎也迅速恢复了冷峻严肃的神色,再开口,声音也是一贯的低沉,“还没。”
这表情管理很到位了,他不说,林乔不说,谁知道他俩刚才是那么个姿势。
外面的徐俪显然是不知道的,闻言把门推开,“你爸找你有事,让你去趟书房。”
这么晚了还去书房?
林乔发现男人只是下颌线条紧了紧,却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行,我一会儿就过去。”
“还一会儿,你爸在书房等着你呢……”徐俪还想再说什么,一抬眼看到屋里的林乔,又顿了顿,“那你快点。”
她把门关上,季铎立即回身在林乔唇上狠亲了口,“等着。”理理衣服出去了。
等着,等什么?
还真等他回来继续啊?
林乔拿出之前胡乱塞进柜子里的邮包,一样一样整理起来。
季妍可真是个好人,以她之前来月经的频率,这些卫生巾都够她用一年多了。她还叫她试试,不好再换。
这些内衣也是,估计季妍之前说没见过她不好给她带,是不知道她身材怎样,怕买的尺码不对。
收拾完,林乔无意间瞥过桌上的镜子,突然一僵。
灯光不算明亮,却掩不住镜里美人满面的胭脂色,不知是不是角度原因,上挑的眼尾还透着一点红,尽是妩媚。这都已经过去一会儿了,要是徐俪刚才看到的就是她这样一副形容……
这副身体怎么回事,一撩就这么明显吗?
徐俪还真看到了,所以才赶紧关上了门。一出门她就低声说儿子,“不是叫你注意着点儿,乔乔还小吗?”
季铎闻言,却莫名看她一眼,“不小了。”
虽然开着灯的时候没仔细看,但无论是他大手丈量出来的,还是肌肤紧贴时那柔软的触感,林乔绝对都不能算小。她是那种比较有肉感的身材,稍微有点肉,就会往该长的地方
长。
徐俪没领会到儿子隐藏在正经外表下的不正经,“十九岁还不小啊?我听说《婚姻法》要改,以后男22周岁女20周岁才让结婚。”
这个的确有人提议好久了,毕竟一开始定女18男20,是国家刚成立,还需要人。
后来人口增长太快,尤其是63年到72年十年间大爆发,人口反而成了国家的负担。粮食不够吃,城里也没有那么多岗位,这才倡导广大年轻人到更广阔的农村去,也才开始实行计划生育。
为了减轻人口负担,法定结婚年龄是肯定要后延的,季铎并不觉得意外。
眼见着书房到了,他推门进去,一抬眼,就看到书桌后面坐着的季老爷子,和老爷子对面站着的季泽。
气氛并不算剑拔弩张,但他进来前,两人显然都没有说话,季泽更是一副等着受训的模样。他回头看了眼母亲,见徐俪摆摆手,“你们说吧,我有些熬不住了。”回了正屋,反手关上了门。
“坐吧。”老爷子看看墙边的椅子。
季铎一提裤角落座,那边老爷子已经开门见山,“这小子要下海经商,你知道不?”
季铎不仅知道,还知道季泽费那么大劲儿给徐俪准备生日礼物,还一改往日对林乔能避就避,主动提出明早坐他的车回部队,也要在老宅留一晚,就是想趁着今天老爷子高兴提这事。
他没有隐瞒,“听说过一点。”
老爷子又看向孙子,“所以你是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只等今天跟我说?”
“也不是专门等着今天,之前就想跟您提了,结果您生病住院,还有……我实在没找到机会。”
还有什么,不用说老爷子也能知道。
他摩挲了下椅子的扶手,“你是怕我为了乔乔的事情生你气,不肯同意,才给你奶奶准备的礼物?”
这句话说的平常,但老爷子看季泽的眼神,已经从今晚的欣慰变成了探究与衡量。
人有私心没什么,但这份私心要是为了达成目的,连亲情都可以利用,他就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孙子的品行了。
季泽又不傻,一下就听出来了,脸上立马露出些委屈,“我从过了年就开始准备了,还找于晋、陈卫国他们帮我收的报纸,不信您可以找他们问。我是看奶奶今年六十,才想给她送个特别点的礼物。”
他要是真找人收过报纸,这些一打听就能知道,还真不好说谎。
老爷子神色缓了缓,脸却依旧板着,“你工作哪里干得不顺心了?可以跟家里说,我跟你小叔都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实在不想再部队待了也可以回地方,你怎么突然想做生意了?”
“您要听实话吗?”季泽望着他。
老爷子没说话,季泽视线就垂了下来,露出些苦涩,“我其实哪都挺不顺心的,表现得稍微差一点,哪怕只是正常表现,都会有人说我不行,赶不上小叔。努力表现得突出一点,他们又会说我是小叔的侄子,正常。”
季铎就像挡在他前面的一座大山,无论他努不努力,都翻越不过去。
“我走到哪儿,都是季春明的孙子,季铎的侄子,甚至因为跟小叔名字像,处处都要被拿来跟小叔比。”
其实当初季泽入伍,家里本打算让他跟季铎一样,先丢远点历练几年,等凭着自己的本事混出点名堂再调回来。是叶敏淑舍不得儿子,季钧态度也含含糊糊,这才给他塞进了季铎所在的部队。
没想到他倒是能经常回家了,也被压得喘不上气了。
“你们说我没出息也好,扛不住事儿也好,反正我是不想整天被人比来比去。”
话已经出了口,季泽反而坦然了,“再说前面有小叔,我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越过他去,还不如换个赛道。正好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大力支持个人做生意,说不定这个更适合我呢。”
老爷子那会儿只想着打胜仗活命,季铎从小就没在任何方面被人比下去过,都没想过他还有这样的压力和自尊。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确一扫之前的苦涩与颓丧,多出了几分期待,就跟他刚刚参军时一样。
他刚刚参军时,也是拍着胸膛说要走一遍爷爷走过的路,要表现得比小叔更优秀的。
季老爷子沉默,季铎却突然靠进椅背,就那么扬了视线看他,眼神幽深而犀利,“你要只是想做生意,大可以先斩后奏,过后再来跟你爷爷赔罪。非要先征得你爷爷的同意,不只是想让他帮你压着你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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