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辛萍了。
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说已经到了s市的机场,叫温白快点去接。
温白没理, 直接把手机关机,她坐在桌球厅二楼的窗边,没有开灯,目光沉沉地盯着街上晃悠的小青年。
辛萍,是她的生母。
当年和温潮领了证之后,便被温潮送去了国外。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她还记得辛萍在温家门外,将衣服扯开,揉乱头发, 又往眼睛里喷胡椒水。
大颗眼泪不要命似的往外冒,可女人只是红着眼眶, 面色如常甚至有些冷漠,她一把拽过温白的胳膊, 冲进了温家。
当着温家十几口亲戚的面,女人声泪俱下,哭喊得嗓子都哑了, 最后她跪在地上, 冲那些人磕头。
温白直挺挺地站着, 却被她一把拉下来,扑通跪下来,按着她的头向地面撞去。
到现在,温白还记得那天, 温家的地板瓷砖真的很漂亮, 在华丽的吊灯下,泛着朦朦的光泽。
是她从未见过的精致。
也很凉, 很硬。
膝盖和额头撞在上面时,疼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哗啦啦流出眼泪来。
后来是爷爷看不下去了,将温白扶起,低声劝说温潮,闹剧便就此结束。
后来温白被留下来由温家抚养,约定好每个月给辛萍生活费,签了合同,将她送去国外。
温白长得像她,是温家三个孩子里最漂亮的,可改姓温时,她已经十一岁了,开始有自己的独立思想。
是以温家除了爷爷,并没有人喜欢她。温潮是自己发家的,爷爷此前就是个地道的农民,儿子富起来后,也改不了喜欢摆弄土地花草的毛病,所以温潮便给他单独划了个院。
十五岁之前,那个院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可人的寿命都是有限的,爷爷也不会例外。
爷爷去世后,她便被扔到了仪阳去读书,自己一个人住,身边倒是不少保姆啊,司机啊,厨师啊。确保她能活下来。
可有意义么?
这样的人生有意义么?
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个一去十几年没有回来过的女人。会寄信和照片,没打过电话,没视过频,因为温潮不允许。
温潮不允许,她就真的不打。
她就这样在窗边坐到深夜,其实关于辛萍的记忆就那么点,许多都随着时间消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凌晨一点,她还是回了家。
也不算是她的家,可以说是保姆的家,因为这个温潮给她买的别墅,她基本不过来住,可一应保姆厨师的工资温潮还是会开。
豪华的别墅内,竟是灯光大亮,在四周静悄悄的漆黑别墅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温白看这那抹灯光,死死地咬住了牙帮,还是别墅内的一个清洁阿姨发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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