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似被一双手臂环抱,舒适亲肤衣料拂过裸/露的小臂处,如这双手臂正在编织的温柔乡。
后颈处被一股热气环绕,头发丝儿都被恼得打着卷,像极了此时此刻,她心中突然打着的轻颤。
最后,直至眼前的画面渐渐趋于平稳,固定不再变化。
双脚触及地面,安全感从脚底往上涌,她昂首转头看向环抱自己的人。
阳光将他的身形描绘了一遍,肩膀上落下的花叶阴影,添了一抹柔情。白皙的肌肤反衬海棠树叶越发翠绿,锋利的下颚线隐藏在与风共舞的青丝里。
清透的琥珀色眼睛透过正低垂着的鸦羽与自己对视。
晏琤琤瞧见了瞳孔里倒影着自己。
——距离太近了。
猛然往后退,步伐趔趄,却发现环抱更紧,她双手被迫攀上他的胸口,心跳似乎陡然加速。
风吹动树叶哗哗响,斑驳树影下,晏琤琤终是看清了这人的样貌。
“李…李执?”
那一杆将落未落的、茂盛过头的海棠花树枝在这春日暖风的摇晃下,应声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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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踏春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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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晏琤琤脱口而出,冷着脸急忙从李执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直至奔过来的霜竹开口关心询问才将晏琤琤的神思唤醒。
哦,她不再是皇后了。
她理了理皱巴巴的外衫,扯出一个笑容冷静行礼:“方才多谢襄王殿下相救。”
只有那颗怦怦跳动的还未平静的心脏藏着她所有的慌乱。
“无妨。”李执依旧一脸温柔笑意,一袭白衫显得更加温润如玉,“本王受到护国公的托请,今日起,我便带你精进才学。”
“师者,助其成材,也应护其周全。”
“方才万分凶险,唐突学生实乃为师之不得已,还望谅解。”
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得体周全,让旁人见了挑不出错来。
毕竟晏琤琤可是闺中少女,免得被有心人传出什么,损了清誉。
晏琤琤自然知晓李执举动所谓何意,顺势回了一个弟子礼:“老师言重。待学生整理更衣,着人布好文房墨宝,再向老师讨学问。”说完转身便先行离开。
挽好的发髻早已松松垮垮,添了一丝慵懒,那枚金丝太平花簪在飘扬的发丝里晃悠悠地闪着光,如星子闪烁。
柳绿色薄外衫清透,隐约可见佳人身姿,特别是那一抹柳腰,环佩的玲珑饰品清脆作响,引人遐想。
李执站在原地无声地笑了笑,直至晏琤琤的背影消失于眼中,他才伸手抚摸上胸前那串玉珠。
低垂眼看去,胸口处那段夹断的几根青丝与玉珠缠绕,又与春风共舞。
他拾起那段放置唇边,如获珍宝那般,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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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将近。
晏琤琤索性着人留了李执和飞羽在聚福院吃过小厨房后才请人进了小书房。
许是多了层身份,吃饭的规制从简。
春日昭昭,阳光透过花枝窗,将阴影拉得很长,投射在书桌上的白纸上如作了一副水墨画。
久未使用的小书房经人匆忙打扫后算是亮堂不少,但像是砚台背后小角落里仍然落有灰尘。
这让贯是“须母仪天下”做派的晏琤琤陡然羞愧不已,“蹭的”脸红微醺,眼神示意陪读婢女借着拿书册的时机挪动物品将那些灰尘藏好。
却见李执神态自若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月白色手帕,将细微处的灰尘擦得一干二净,才坐定。
而后手持一本启蒙的三字经,扬起一个笑容,琥珀色的双眼满是温柔。
可这样的温柔,晏琤琤无心感受。
许是屏风的另一头坐了一个于自己而言只算得上是“朋友”的李执,她并未有以往的处之泰然。
经过多方打听,李执与她的关系应是极为要好,甚至在他的熏陶下,她也爱上了字画。即便品鉴能力有限,她仍私下里偷偷买回许多字画
——这也是为什么她将那副质朴字画放入藏星阁,霜竹会开口询问的原因。
从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处,她可以感受到李执对她的影响力。
“…春日暖,秋水长…”
耳旁,李执的话忽戛然而止,回过神的晏琤琤疑惑地回望,似乎模糊可见其深邃眼神里透出一丝丝不满。
“我见你走神,可是觉得三字经无趣?”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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