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提醒,谢今澜才记起眼前这人是谁。
那日他并未注意姑娘的模样,也并未将那件事放在心上,是以才没将人认出来。
“嗯,想起来了,说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云玳垂首恳求道:“求世子还三夫人一个清白。”
“不难,但我为何要帮你?”
怀中的白猫不知瞧见了什么,忽然从谢今澜身上跳下去,一扑一跳的跑走了。
谢今澜弹了弹身上的绒毛,起身朝着云玳走去。
离得近了,云玳才发觉他身量极高,如一堵墙般,挡住了阴雨天本就不多的天光,像是将她笼罩在阴影中。
云玳正想着自个儿有什么筹码等说动世子时,却听他问:“你是三房里的人?”
云玳点点头。
“世子。”西北忽然出声提醒。
谢今澜抬手打断,“我可以帮你,但我也需要你帮一个小忙。”
云玳猛地抬头看去,正好对上谢今澜嘴角浅浅的笑意,一闪而逝,如当下从耳畔拂过的风,还未仔细感受便消失了。
只一瞬,谢今澜便移开了目光,看向谢今棠,“去瞧瞧?”
二人并肩离去,只留一缕冷香缠绕,味似清荷,与方才那炉熏香的味道有些相似。
谢今棠余光瞧了一眼安静跟在身后的两人,低声寻问:“哥,你准备怎么做啊?”
“先去瞧瞧是否当真从田氏那里搜出了东西,若证据确凿,便将三房里的下人唤来挨个儿审,若是栽赃,与身边人脱不开关系。”
“这么简单?”
谢今澜扫了他一眼,笑道:“嗯,端看怎么个审法。”
“若偷窃者是三伯母呢?”
“那边依照府规处置。”
谢今棠又问:“若是并未从三伯母那里搜出东西呢?”
谢今澜挑起眉梢,懒懒的掀起眼皮,“那便有意思了。”
不是藏得深,便是栽赃者没来得及放赃物,亦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今棠不明白哪里有意思,等到正堂远远瞧见跪在地上的田氏面色苍白,欲要被祖母处置时,他连忙出声阻断,“等等!”
相比寿宴那日,此刻的正堂冷冷清清的,并未有多少人。
老封君坐在高堂上,堂中的下人皆垂首看着鞋尖,没有主子的吩咐不敢抬头,此刻听见声音,众人才福身行礼。
“澜哥儿怎么来了。”
老封君待二人行礼后,才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云玳与燕儿。
来时的路上,云玳便被谢今澜嘱咐过,让她届时莫要急得慌不择路,少说少做。
于是云玳只是浅浅行礼后,便再未多言,感受到三夫人看向她的目光,云玳攥紧了拳,不敢回头。
气氛微凝,待二人落座后,谢今澜才出声道:“听说祖母丢了个镯子?”
老封君顿时蹙眉,“谁去惊扰你了,后院女人之间的事,哪里用得着你这个世子出面。”
云玳忍不住将脑袋垂了下去。
“祖母,哥这不是还未受封上任嘛,左右无事,我们也是想着替祖母分忧,尽一片孝心啊。”
谢今棠三言两语便哄得老封君眉开眼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啊。”
谢今澜也颔首道:“事关谢府颜面,便算不得小事。”
提起颜面,老封君顿时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田氏:“还不是这个田氏,自家人里出了贼,若是传出去,我们谢府的脸都要丢光了。”
田氏已经解释过许多次,此番仍旧咬牙道:“母亲,我没有。”
“你住口!”
“祖母为何一口咬定是三伯母?可是东西找到了?”
一直不曾吭声的三老爷谢明清忽然道:“没有,但母亲比起我与书玉,更信大嫂身边的柳眉。”
见自个儿被提起,一直站在大夫人身后的柳眉连忙道:“奴婢亲眼瞧见的,绝不会认错,既然世子爷与三公子都在,那奴婢便将先前的话讲与两位公子听听。”
谢今澜抬眼看向她。
在那道清浅的目光中,柳眉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忐忑,她咽了口唾沫,这才道:
“因着寿礼太多,嬷嬷便找了奴婢帮衬,这事儿大夫人也是知晓的。可昨个晚上,奴婢忙到深夜,忽然瞧见三夫人鬼鬼祟祟的从库房前走过。”
柳眉扬起下巴,“奴婢见她行为有异,于是便重新去库房清点,这才发现少了云姑娘送的那枚翡翠玉镯。”
老封君短叹一声,“你三伯父说了,田氏昨夜着实很晚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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