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川又点点头。
“来,抬头让我看看,”约德尔温柔地抬起他的下巴,凑近了亲亲他粘着泪珠的眼睛,“我的小王子,你在哭什么?乖,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纪锦川抿抿唇,垂下了眼睛,哑声说:“我以为你死了...”
“我哪那么容易死,”约德尔笑了一下,安慰道,“你那天都没杀我,我怎么会死?”
“奥兰多说、说你死了,我以为是真的。”纪锦川难为情地看着他,接着垂下了眼睛,“我太笨了,竟然信了他的话。”
约德尔屈起食指蹭蹭他的脸颊,低声说:“我死了便死了,你还跑来做什么,嗯?当初不是一口一个魔头那样叫我,恨不得立马和我划清界限,现在又急哭了?”
纪锦川张了张嘴,磕磕巴巴地反驳道:“我、我那时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胳膊痛死了,”纪锦川“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低下头摸摸胳膊,嘴里嘟囔着,“刚刚被门框碰到了,好疼。”
约德尔皱起眉,抬头替他脱下马甲,卷起衬衫袖子,果然看到白皙的皮肤上浮起一大块淤青:“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有哪里不舒服?”
纪锦川把手绞在一起,垂头丧气地说:“腿软,耳朵也不舒服,大腿也磨得痛,还在门口摔倒了...”
约德尔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可见他那可怜模样什么重话也不敢说,再转念一想,这番狼狈还不全是为了见自己,心里便涌上一股诡异的熨帖。
“你在这坐着,我去给你那些膏药来。”
“好。”
约德尔亲了他一下,接着起身离开。
纪锦川看着他的背影,一直提在心头的一口气总算是呼出来了,后知后觉察觉到一丝窘迫。
在皇宫里战战兢兢生活了十几年,他本自以为可以做到处事不惊,凡是以自我为重,结果遇上这么个事情,心理防线全崩溃了,这么不管不顾跑到人家城堡里来哭爹喊娘的,结果人家什么事情都没有,简直要丢死了。
他咬咬唇,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立刻逃走的心思。
“先喝点水吧,”约德尔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手拿着个小包,另一手举着托盘,“茉莉花茶,你喜欢的。”
纪锦川忙收了心里的小心思,伸手接过茶杯。
约德尔在他身旁蹲下:“来,先把衣服脱了。”
闻言,纪锦川一口水差点呛住:“脱、脱衣服做什么!”
“上药,”约德尔晃晃手里的紫色药瓶,“门口那马是你的吧,也没铺个坐垫,这么远骑过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受的,大腿肯定被磨破了。听话,把手拿开,我们就……”说到这儿,他勾勾唇,笑容里有丝促狭,“纯上药,不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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