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缘溪回答道:“原因有很多,一则我有正事要干,不想仅为?了做戏拦住你便整日装病躺在床上?,二则……”
她顿了顿,忽而自?嘲轻笑道:“不过?是?将心比心,倘若我是?你,也绝不希望此时遭人欺骗,酿成一生的痛苦和遗憾罢了。”
流筝转身奔至榻前?,紧紧攥住墨缘溪的手,秀目里?满是?仓惶的泪水,咽声对墨缘溪道:“求表姐帮我,我想见?他。”
***
凡界皇城鄞州,如今也是?一片烽火狼烟的景象。
旗幡委地?,尸骨泥尘,烈火中楼阁倾颓,妖魔横行于青天白日间。
许多都是?掣雷城里?逃出来的妖魔,与不容于天道的魔修们一起,簇拥着殷王殿下的仪銮,浩浩荡荡涌进鄞州城中。
殷王坐在密不透风的鸦色长?辇里?,像抬了一副棺材。
一个奇形怪状的妖物跑来报信,跪伏在长?辇一侧说道:“启禀殿下,东宫太子府着火了,是?业火!”
轿辇微顿,沙哑散漫的声音穿透轿帘:“里?面的人呢?”
“还活着。”
“宫里?的皇上?呢?”
“也还活着,”妖物暗暗透出几分得意,“殿下说要亲取他们的性命,阎王爷也不敢越俎代庖。”
帘中透出几声低笑:“让火先烧着,去皇宫。”
皇宫与东宫相邻,皇帝起居的寝宫与太子的主院以飞桥相连,可?见?皇帝曾经对这位皇太子的爱重。曾几何时,父慈子孝,曾是?凡界皇室里?流传的一段佳话。
而今皇帝却被绳索捆缚,被几个畸形的魔物押着,像待宰的牲畜一般扔在鸦色长?辇前?。
灰白头发的老皇帝喉中发出“嗬嗬”的笑,高声道:“殷王,你与妖魔同道,失德至此,凭你也配得享天下?此天亡我!”
“父皇,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轿帘被挑开一角,露出一张年轻苍白的面容,老皇帝蓦然瞪大了眼睛,惊声如尖叫:“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轿辇中人得意道:“难道只许你骗我十八载,趁我病重要废了我,不许我也骗你一回吗?”
他起身走下轿辇,长?袍遮着他的嶙峋瘦骨,他抬脚踩在老皇帝的侧脸上?,脚下一碾,即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对老皇帝说道:“也许你还不清楚,吾道号莲生,世外之人见?了吾,要恭恭敬敬称一声真君。并非是?你择吾立为?太子,而是?吾择你立为?皇帝,吾能立你,同样也能废你……你瞧瞧,你瞧瞧,你这副愚蠢的样子,大概还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吾吧?”
“你忌恨吾得臣民爱重,一向想要废吾另立,凡人眼皮浅,爱争这方寸的权势,吾可?以理?解,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派人推了城外的神?女庙——你敢推我师姐的庙,才是?真的活腻歪了。”
城外的太羲神?女庙……老皇帝想起来了。
民间拜财神?、拜灶神?、拜武神?,曾经也供奉过?一位太羲神?女,据说她数千年前?因救世而陨落。陨落的神?女无法给凡人带来任何好处,当感激之情殆尽,各地?的神?女庙逐渐冷落破败。
鄞州城外也有一座神?女庙,老皇帝年轻时就想将其推倒,为?自?己立生祠,不料皇后遭歹人劫持,于神?女庙中获救,受神?女娘娘保佑,诞下了皇太子萧似无。
皇太子常来神?女庙祭拜,近两年拜访得愈发频繁,去年从神?女庙中消失,数月后归来,俨然已是?一副痴傻的模样。
老皇帝趁机夺回东宫权柄,推倒了神?女庙,为?自?己建了一座生祠。
“近来受你监视和折磨的那个傀儡,是?你的殷王好儿子,而吾顶替了殷王的身份,来毁掉属于你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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