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蜀州几年。”
蜀州离南州不远。
兰山君本在写信的手一顿,瞧着他一脸不情不愿,笑着道:“若是能去俞州,我先去俞州军待着。”
俞州离洛阳不远。
郁清梧眼睛就亮了。他心软乎乎的,拉着她的手道:“那我沐休的时候也能去找你。”
兰山君:“说这些且远,我想去俞州可不容易。”
她资历还浅得很。她提笔写下好几个将军的名字,“刘将军已经在羽林军十年了,这次怎么样也得轮到他。”
“再有就是林将军,他上回在宫变里面可是头功,他也不能落下去。”
她还有得熬。
她道:“你也是从淮陵县令一步步熬上来的,我只要走得不慢就足够了。”
她放下笔,觉得脖子有些僵硬,刚想抬头叫郁清梧帮她揉一揉,便看见窗外飘雪如柳絮。
她一愣,“下雪了。”
今年的雪也很早。
她推开窗户,伸出手去接雪,突然道:“我现在……也不是那么讨厌雪了。”
甚至有些喜欢。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喜好。
郁清梧给她披上一件自己的厚衣裳,担忧道:“今年的马怕是又不好过。”
他立刻拿出算盘算了算,松了一口气,笑起来,“只要上不昏,下不贪,这般的天灾就能挺过去。”
钱妈妈端来了锅子和小酒。她笑盈盈的道:“哎呦,时辰还早,快,吃些热乎的烫烫心胃。”
兰山君和郁清梧便将窗前收拾干净了,趁着风雪未大,三个人一块吃起蜀州锅子来。
钱妈妈本是不爱吃辣的,如今跟着他们吃,一日比一日吃得辣,还道:“辣子入口,天长地久。”
味道浓浓的在嘴里不消散,再吃一点腌菜,便是神仙日子。
她一边吃一边感慨,“我小时候哪里想过能有这般的好日子。”
她跟两人坦白内心,“我比老夫人小几岁,也觉得自己能长寿,所以当时她和邬老爷不生孩子,我还挺愁的。”
她老了伺候谁去?
谁给她做主子?
兰山君捞起一块藕片放进碗里,好奇道:“您真忧愁过这种事情?”
钱妈妈:“真真的!”
做奴婢一辈子,一时间没了主子继承她,那她怎么办?
她道:“我愁得哟都睡不着觉!”
老夫人和邬老爷也笑,尤其是邬老爷,又笑得喘不过气,捧着肚子大笑道:“茉娘啊茉娘,你要是实在担心,你自己生个嘛,就是不愿意生,去慈幼院养个?”
钱妈妈不愿意。
她说要个主子,没想要个儿子。
邬老爷笑得锤桌子,“那我跟你家夫人养条狗行不行?”
钱妈妈也生气了,“怎么,我老了老了,还要伺候一条狗?”
郁清梧听得闷笑不已,“邬大人是个妙人啊。”
钱妈妈顿了顿,忽然道:“他们那群人,都是妙人。”
她还记得邬老爷说,“如今世道怕是要乱了。不然怎么会有这般多比我还厉害的人出现呢?”
乱世出英雄。
老和尚就是英雄。兰山君便也笑,笑着笑着看见外头的雪越发大,心头突然就悄然上了一股怅然。
她站放下碗筷,起身走到门口,静静的站在门边道:“你说,是不是老和尚回来看我了?”
她还记得元狩四十七年十一月那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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