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刻,却见她一脸希冀和期盼道:“宁姐姐,你愿意吗,我爹我娘想认你做义女,你往后就是我阿姐了,我从小被我哥欺负,做梦都想要个姐姐,你同意吧,你同意罢,好不好?”
裴清萤生怕沈安宁拒绝似的,不断摇晃着沈安宁的胳膊恳求着,一双眼里亮晶晶的。
沈安宁却无端有些懵。
裴大人和裴夫人要认她做义女?这是前世不曾有过的事情。
裴太傅清名在外,裴夫人温婉端庄,裴家清流之家,从不攀附任何权贵,这样的人家,连许多王权贵胄都高看一眼,如今却要将她认作女儿?
沈安宁何德何能?
() 前世,她处境艰难,就是缺了份依仗,没想到重活一世,老天爷竟将她人生中最大的缺陷弥补到位了。
任凭再多的钱财,再多的谋划,于她而言皆比不过眼前这一份身份。
这是裴家义女的身份。
没想到裴家竟这般呵护善待着她?不过一面之缘,哪儿来的那么多一见如故,沈安宁料想裴家此举是为了给她身份抬轿。
他们如此有心,她有何不愿的?她只怕自己高攀不起。
一时间,沈安宁的眼圈略微有些泛红,心里一片动容,良久良久,这才蓄着平静,冲着裴清萤道:“这是我的福分,我只怕自己配不上。”
裴清萤闻言,瞬间立马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道:“宁姐姐,你这是同意呢?”
“你怎会配不上?你可是首辅大人的亲孙女,首辅大人是天下学子心目中的圣人,更是我爹爹最最仰慕的楷模,只有咱们家配不上的份,姐姐不许妄自菲薄。”
裴清萤高兴得一度拉着沈安宁转起了圈圈来,末了,生怕她反悔似的,连连朝她伸手道:“宁姐姐,你不许反悔,来,我们拉勾。”
非得要跟她拉勾上吊,跟个孩子似的。
沈安宁一时忍俊不禁,无法,只得将手伸了过去,跟她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太好了,太好了,宁姐姐,你往后就是我阿姐了,我这就回去告诉爹娘,他们一定会高兴坏的。”
放下手时,裴清萤双眼亮晶晶的,里头繁星肆意,是这上京最娇俏可爱的女子,连沈安宁都忍不住跟着欢乐了起来。
而将眼前这一切尽收眼底后,这一次,换作裴聿今抬起了眼眸,笑意绵绵的看向对面陆绥安道:“倒是陆大人日理万机,今儿个怎么得闲来了此处?”
裴聿今竟还继续着方才的话题,淡淡一语,却仿佛透着一抹深意。
一瞬间竟反客为主了。
若说方才他的寻衅不过是一抹错觉,那么此时此刻,则是明目张胆的讽刺和挑衅了。
一如当年,那个对他一脸警惕和敌意的孩童。
这是在讽刺他只为公务,冷落了妻子?
还是这么快就充当上了靠山和所谓家人的身份,反客为主对他发难来了?
偏在这一点上,让陆绥安一时语塞,竟一度有些无力反驳。
诚然,他或许不是一名多么体贴合格的丈夫,只是,下一刻,陆绥安锋利的目光再度投射了过去。
他合不合格,都改变不了他是沈氏丈夫的事实。
倒是他,眼前这个毫无关系的外男,今日这份架势,究竟是想要真心实意的结交亲情,还是想要试图打着某些所谓义兄义妹的幌子干着旁的什么心怀不轨的勾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陆绥安可没有这份乐善好施的肚量!
一瞬间,他眼中的冷意一点一点溢出。
两人定定对视着,一个似笑非笑,饶有趣味。
一个巍然挺立,稳若磐石。
定定对峙着,仿佛有一抹无形的暗涌在二人之间涌动着。
然而,陆绥安到底非常人,大理寺的定海神针,岂是随随便便便能被激怒之人?从来就是不显山水之人,不过一瞬间眼里的寒气消散殆尽,顷刻间,竟见陆绥安眼中蓄着平静,不怒反笑道:“再忙,也得挤出时间来接夫人。”
一瞬间,只见陆绥安嘴角噙着一抹轻笑,微微笑着说着。
亦端得一派四平八稳。
话一落,便见陆绥安忽而朝着身侧沈安宁缓缓伸出了手,侧过脸来看着她,微微低语道:“夫人,该回家了。”
他专著看着身侧妻子,仿佛眼里皆是她。
然而,他这突如其来的浅笑和柔情,非但没让沈安宁感到一丝惊喜和欣喜,反倒是让沈安宁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就跟再次见了鬼似的。
非但沈安宁如此,就连一旁的白桃和红鲤见了,神色都安静诡异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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