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的?”旭烈格尔眼神凝重,语气低沉。
“就是不小心弄的……”
“这个地方。”旭烈格尔直直地望着林昭昭,“不小心?”
旭烈格尔自然不是好糊弄的。林昭昭还是将今日自己同姬有光差点被人骑马撞了的事说了出来。
“有人故意为之。”旭烈格尔语气里已露出了杀气。
“应该不是吧。我们这才到京城,应当不至于这么快就有人要对我下手,更何况我还是穿着男装……”林昭昭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那人是冲着姬有光去的?”
常年征战旭烈格尔的直觉很是毒辣敏锐。虽然对京城势力了解不多,但他明白越是靠近权力的中心,越是危险重重。
林昭昭不禁皱起眉头。他本来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的,但被旭烈格尔如此一说,也不由起了疑。他记得姬有光说过,那地方不是闹市,怎就恰好有匹快马,瞧见车辇停下也不知避人,就这样如此莽撞地疾驰而过呢?
“难道那人是将我当作姬有光了?”林昭昭喃喃地说。“他一定是跟着我们的车,然后见有人下来,就想驾马过来冲撞……”
这种事谁都不好随便定论,也说不清楚是不是事先谋划好的。
“你那朋友
不就是个六品小官吗?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事?”旭烈格尔问。
“我不知道。但他同我说过他是给当今皇太孙做事的。京城的水真是太浑浊了,这些人为了权势什么事都敢做。”林昭昭有些担心,他看向旭烈格尔,忍不住问,“你今日拂了皇太孙的面子,不知道有人会不会忌恨在心上……”
“皇太孙?皇子?”旭烈格尔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大夏皇上的孙子,大夏太子的儿子。”林昭昭说,“今日是不是有人请你晚上赴宴,结果你给拒绝了?”
“嗯。”
“那人就是皇太孙。”林昭昭说。
“是他。”
见旭烈格尔一幅后知后觉的样子,林昭昭愈发觉得自己的顾虑是对的。
果然旭烈格尔的心思还是太天真了,虽然在战场上确实勇猛过人,但这里是尔虞我诈的京城,比起明枪,更难防的是暗箭。
这里不是他们该久留的地方。
“可是在担心你的朋友?”旭烈格尔问。
“嗯。”姬有光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林昭昭也不知道对方如今在京城究竟在忙些什么危险的事。
“他若是在大夏待不下去,你让他同我们回血狄去。”旭烈格尔说。
“他怕是不会愿意的。”林昭昭摇摇头,心思已经在想其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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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一辆马车驶入宣德街中。在一处不起眼的巷口,车轮缓缓停了下来。
车内的人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积攒体力,直到外面马夫询问,才从车上慢步走了下来。
红色的灯笼挂在宅院的门口,像是黑暗中的一只血色的眼睛。
坐在门开的小童犯困地揉了揉眼睛:“少爷,您回来了。”
“嗯。”
“那我关门啦。”见姬有光回来,小童起身提着灯笼将门关紧锁牢。
“终于可以回屋睡觉了。”小童打了个哈欠,忽然瞧见地上沾了什么奇怪的痕迹。
“嗯?这是什么?是血吗?”小童蹲下身子,歪着脑袋,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痕迹是何时弄到地上的。
姬有光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踏过门槛,反手将门阖紧。他不缓不忙地将桌案的灯点上,然后解开自己的衣带。
血沿着他的指尖往下滴。
衣服肩头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而为了保持清醒,路上姬有光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血口。
他偏过头,在烛光之下,发现了他肩膀处黑紫色的斑痕。
有一根毒针此时此刻正插在他的皮肉之中。
他从柜中取出药箱,左手持着小刀,将那黑紫色的斑痕一刀破开,黑血不断涌了出来。
姬有光脸色发白,等放出来的血慢慢变红,他才用劲将自己皮肉里的那根针给挤了出来。
“真是有本事啊。”姬有光望着那根同他手指差不多长的毒针,喃喃自语。
林昭昭永远也不会想到,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会有一根这样的长的针差点就将自己的好友给射穿了。
取出针,止住血后,姬有光还要为自己调制解毒的药。之前他在朔平同达日巴特说自己的师从太医院并非是随口胡说的,为了防范日后的各种危险,他确实也自学了毒术与医术。
不是他多么求知好学,主要是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很多。
而且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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