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了吗?”闻炤笑着看向郗玉年。
“笑面虎。行,我闭嘴。”郗玉年在嘴巴前面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向着那堆鱼霍霍出刀。
这些鱼都精心挑选过,没有奇形怪状的,他掏出个匕首,先破鱼肚,再刮鱼鳞,最后拿树枝一穿。
唰。
唰。
唰。
规律的处理食材声响成为天然的白噪音。
伴着这样的声响,闻炤手指在刀柄上敲了敲,对江雨
行说:“你能夺名,也能赐名。赐的名是从哪里来的,消耗自己的力量取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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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承受不住。”江雨行说,接着话锋一转,“但能掰碎了喂。”
于是特质小瓶的瓶盖又一次被拔掉。异种脑袋从里流出,仍在不断重复着:“救救……救救……”
“九。”江雨行喊出它的名,抬掌按上它头顶。
一道浅淡的气息被按进它头中。紧接着,这颗脑袋变大一圈,一个劲儿地翻起白眼。
“我等待在黄昏来临之时……”
它又开始说话。
郗玉年一听这个就头疼:“不是吧,又开始播报了?”
九如他所愿,下一句变成了:“黄昏黄昏黄昏……”
它语调平板,但语速极快,不停重复说着,两个字几乎连成同一个音节,但又突然间一改口,径直冲出去:“救救救救!”
江雨行眼疾手快从闻炤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往前一甩,利落地套到这颗脑袋上,牵住另一头,跟着疾奔出去。
“……我有绳子。”闻炤亦步亦趋跟在江雨行身旁,神情很是复杂。
江雨行:“你又没拿出来。”
九的速度非人可及,像个只知道往前突突的火车头,好在江雨行不是人,闻炤是以速度见长的鬼咒,郗玉年体力好满身肌肉。
它带着他们重新回到小镇。
比起之前所见,小镇上简直焕然一新,街头巷尾处处都装饰上鲜花,又四面青山,江流如碧,美好得像是天上仙城。
花香四溢,九突猛进。他们路上撞到了不少人,这些人的反应真实极了,有的张口就骂,有的只是抱怨两声。
他们途经了花神庙,但九没有往那里去,依旧闷头向前。
“它是不是想去那座拱桥?”
“去中心拱桥。”
闻炤和江雨行同时开口。
闻炤勾唇一笑,艳刀斜斩,破出通道。
江雨行把九拽回来,大步踏入。
下一瞬,所有人都来到西洲镇中央的拱桥上。
郗玉年挂在这里的引怪珠早被炸成了灰,堆在桥顶房梁上的是一簇簇艳丽春花。
河道上那一艘艘游船也统统装饰成了花船。其中一艘格外显眼,船舱高三层,挂着帷幕纱帘,被装扮得仙气飘飘。
应该就是节庆上“花神”的游船。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地遛狗啊!”郗玉年的肺撑不住了,扶在剑上大口喘气,“可为什么是这里?”
“月亮正对这里,力量冲击在这里。”江雨行回答。
胚胎疫境孵化前,风也曾向这里汇集,水流也在这里形成漩涡。
这座桥,不仅仅是地理意义上的西洲镇中心。
“可这脑脑一直说黄昏,现在离黄昏还早
() 着呢,接下来做什么,等着时间到?”
“不等。”
被江雨行攥手里的脑袋又开始喊:“救救救救救救!”
“已经救不了了。”江雨行轻声对它说。
听见这话,九的声音喊得更大,挣脱江雨行的手,情急地在原地打转:“救救救救救救!”
它的哭腔撕心裂肺。
小镇是那样安静热闹,拱桥上时而有镇民走上来,或独自一人,或三三两两,谈论着即将到来的节庆,无人注意到这颗异种脑袋。
它是一只鬼,所以普通人类看不见。
但人形鬼魂的生前,不正是人么。
那么是否正因为鬼的生前是人,所以这个镇上的人看上去,都显得那样正常普通?
江雨行从闻炤手里拿走刀,略有些生疏地挽了一下,接着稳稳握住,向前挥斩。
非人的力量狂暴倾泻,水面顿时波浪滔天。
满河游船都被掀翻,附近的人惊叫成片!
“笨,出刀姿势错了。”闻炤带笑的嗓音在江雨行身后响起。
鬼咒微冷的体温也从后方覆住江雨行。他的手握住江雨行的手,然后抬起,用力一斩。
轰!
满河的水都飞上天空,在浪中颠簸浮沉游船被撞得支离破碎。
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开始尖叫,宁静祥和彻底打破,但花在纷飞,伴着晶莹四溅的水,很有节庆的氛围。
“花神大人现在一定很生气吧。”闻炤又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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