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灯关了?”夏烛问站在床尾的人,看到周斯扬点头,她干脆利落地拍灭了台灯。
眼不见为净,爱谁谁。
她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躺下,强迫自己闭眼,继而听到周斯扬从床尾走到另一侧的脚步声,再是床右侧稍稍凹陷,躺进来一个人,夏烛呼吸一僵,再度停了半拍。
沉沉黑暗里,是悠长的呼吸和沉默。
一个姿势维持了太久,夏烛半边手臂压得发麻,随后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把被子分给周斯扬。
“周斯扬......?”她努力镇定地叫。
“嗯。”
“你不盖被子吗?”
“你给我了吗?”
夏烛:......哦。
她转过身,拉着被子往周斯扬身旁挪了挪,掀起一角丢到他身上。
“......”
周斯扬手背搭上前额,嗓音幽幽:“我是瘟疫?”
夏烛:.........
事实证明只要白天足够累,晚上就会睡得足够快,即使是在这样“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夏烛还是不到半个小时......就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抱住的周斯扬在黑暗中睁眼。
两人盖同一条被子,本就挨得近,夏烛睡着后,寻着热源不断往他身边挤,先是头搭在他肩膀上,没多久又是手臂,她可能习惯睡觉时抱东西,搂住他时还会发出很满足的小声感叹。
周斯扬拨开过她一次,但没多久,她便又会缠上来,手抓着他的睡衣,抱得比刚刚还紧。
他小臂搭上额头,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喉结无声滚动。
因为睡觉轻,有点动静就会被吵醒,前两天才呆在书房没过来,今天本是逗夏烛才和她睡一起,没想到最后受苦的是他。
靠着他的姑娘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死过去。
周斯扬撑着床起身,把夏烛抓在自己衣服的松开,最后一次调整两人的位置,然而睡着的人却顺着他的动作再次往他怀里埋了埋头,无意识呢喃:“不要......妈妈不要。”
她叫得很轻,几近听不见。
周斯扬动作停住,垂眸。
女孩儿L睫毛轻颤,挂着不明显的泪,睡梦中吸了吸鼻子,表情有那么些惶惶不安和委屈,手指收拢,紧紧拽着他的袖子,恍恍惚惚地能感觉到有种怕被抛弃的不安。
周斯扬不清楚她和家里的关系,但总感觉除了被忽视外,她和她的父母之间还有些问题。
片刻后,周斯扬没再执意把她抓自己的手移开,昏沉光线里挪了眼神,另一条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去,把人搂进怀里。
抱着她可以制止她乱动,也算能睡个好觉。
......
第二天是周末,难得的不用加班,夏烛前一晚睡觉没订闹钟,一觉睡饱,再醒已是天光大亮。
她动了动
身体,感觉到周身被拥住的温度,混沌中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迷蒙地睁开眼睛。
然后——她想死。
有什么比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死抱住老板睡了一晚上更惊悚的事吗?
有,自己的腿还夹在他身上。
“.........”
夏烛脑内瞬间炸得五彩缤纷,正打算悄悄把胳膊和腿都移开,还周斯扬一个自由,身边男人忽然动了下,夏烛一个激灵,立马重新闭上眼睛。
片刻后,头顶传来声音,清懒的声线带着刚从睡梦中脱离的沙哑。
“别装,”周斯扬轻揉眉心,“昨天晚上被你弄醒了八次。”
“..........”
夏烛绷着唇更不敢说话了。
周斯扬扫她:“说了别装。”
夏烛睁眼,眸光上移对上他的视线,接着鼓了鼓唇,试图找回场子:“您还抱我了呢......”
“嗯,不抱,你能骑我头上睡。”
夏烛:.........她睡觉哪有那么不老实!!!
周斯扬手臂从她脖子下抽出来,撑床坐起,抬手指一侧的浴室:“去洗漱,下楼吃饭。”
得到指示,夏烛抱着被子起身,麻溜地下床,一溜烟跑进浴室,拍上了门。
下午二点,两人收拾东西,一起去公司,虽然是周六,但清源山灯光设计的招标在明天,今天过去还要再开一次会,最后确定投标方案。
夏烛坐了周斯扬的车,临到公司前的一个路口,她指了指前面,边解安全带边示意:“您在这边停就行,我走过去。”
驾驶位的人扫了眼她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打方向盘,车子在路边停下。
夏烛开门下车,接着弯腰,不忘扶着车门问她这“金主”好:“您开车小心,一路顺风。”
“……”
屁大点的路,一路顺风个屁。
周斯扬车停在车库,在下面接了一个电话才上去,到二楼时正好碰到抱着资料从旁边一个电梯出来的夏烛。
女孩儿L眼神在他身上落了下,之后跟没看到他似的撇开视线,和身边的同事说话。
同事压着声音:“大老板在后面。”
夏烛也小声:“是吗,哪个呀?”
同事诧异:“最中间穿黑衬衣那个,前几天的会你不是去了吗,认不出来他的脸?”
夏烛也诧异:“认不出来,不熟,当时没注意看。”
走在后面,听了全程的周斯扬:.........
程昱非走在周斯扬旁边,自然也听到了夏烛的话,他胳膊往后撞了撞身旁的男人,揶揄着比口型:“你老婆真有意思。”
周斯扬看他一眼,没答话,左手抬起,揉了下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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