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有些性格不知道是不是命里带的,夏可嘉和周益源出生的时候就不一样。
夏可嘉被医生吊着抽了两巴掌,才不情不愿的哭出来,周益源还没被轻轻碰一下,就哇哇哭得跟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似的。
有一整支的专业医疗团队跟着,虽然生理上的痛苦没办法避免,但已经尽量在其它方面减少了夏烛分娩时的痛苦,所以过程其实算顺利。
第三天,夏烛睡了个饱觉,上午十点,才从病床上幽幽转醒。
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床前椅子上坐的男人。
过了夏末,正式进入秋天,天气凉爽,周斯扬身上穿了米白色的冲锋衣,坐在病床旁的木椅子上。
看到看到夏烛睁眼,倾身,指背碰了碰她的脸,温声问:“还困吗?”
夏烛打了个哈欠,扯着被子翻身,闭眼,脸在周斯扬的掌心蹭了蹭,咕哝:“困。”
她嗓音哑哑的:“但不能再睡了,再睡要变成猪了。”
周斯扬被她逗笑,从木椅上站起,坐在床沿,弯身,托着床上人的后脑,唇蹭过她鬓角,声线温柔,像在哄小孩子:“那起来吃东西?”
“宝宝呢?”夏烛问。
虽然对从自己身体“掉下来”两个小玩意儿这种事还没有什么实感的,但这不妨碍夏烛想看。
体验一次后,她觉得很神奇,原来真的能从人的身体里出来两个小生命。
周斯扬示意她往旁边看:“在那里。”
话音落,他起身,绕过床尾,帮夏烛把车推过来。
夏烛翻了个身,虽说她身体恢复得不错,但她还是觉得有些累,不想动,于是就这么侧躺着,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通过透明的床板,看睡在里面的两个小宝宝。
盯着瞧了一会儿,她伸手,食指戳在玻璃床板上:“好丑......”
这是两天时间来,她第三次说这话。
第一次是在分娩的病房,第二次是当天晚上休息好再看宝宝,第三次就是现在。
周斯扬拉了凳子,坐在她的床和婴儿床中间,听到他的话轻声笑,扬手抓住她戳在玻璃板上的手指,包在掌心里,反复把玩:“你真的很嫌弃它们。”
久睡之后人的声音都会发软,夏烛清嗓,转眸看周斯扬,试图给自己辩解:“真的好丑,不信你自己看。”
周斯扬目光在两个小人身上落了落,片刻后,也实在无法自欺欺人的说好看。
皱巴巴的,眼睛一条缝,皮肤也红红的,一个像小老太太,一个像小老头。
他滚了滚喉咙,没办法开口。
夏烛看到他艰涩的表情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弯着眼睛笑,随后晃了晃他的手:“你看,你自己也夸不出来吧。”
“还没长开,”周斯扬解释,“长开就好看了。”
夏烛目光扫过周斯扬的脸,须臾,赞同地点点头:“也是,毕竟你和我
都长得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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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扬手搭在夏烛的后脑,看她一本正经的表情,没忍住,低垂眸眼,表情愉悦地笑了一下。
-
一个月后,夏烛健康出院,所有地方完整,没落下任何病根。
因为她的努力,在德国的课程提前了一个月完成,所以除了正经的产假外,她还可以额外再多休息一段时间。
交流学习的课程完成后,她需要个把月,和中宁内部原来的团队交接工作,熟悉项目。
周家虽然家大业大,但确实没什么规矩,满月酒这种东西夏烛嫌麻烦,不想办,沈漱玉觉得无可无不可,自己的想法最重要,不想办就不办了。
至于周永江,更是特立独行,他觉得这玩意儿完全没必要,个把月大的孩子,你给它办满月酒它也不知道是给它办的,完全没必要。
不过虽说满月酒没有办,但家里人送的礼物全部到位了。
沈漱玉和周永江不用说,所谓隔代亲,就是对孙子孙女辈比对自己孩子还亲,两人什么东西都想给,周永江甚至在夏可嘉和周益源两个月大的时候,拿了一叠文件找到周斯扬家,让他给两个宝贝挑两块地皮。
“.........”
周斯扬觉得自己爸不靠谱,靠在门框,嘴皮子张了张,刚想说话,被夏烛抬手压住胳膊。
夏烛轻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转过视线,看另一侧沙发上的周永江,摆手带笑:“他们真的不需要,还小着呢,等以后大了......”
周斯扬刚从外面回来,衣服都没换,就来接见自己这位想起来一出是一出的老爹,此时他把钥匙扔在茶几上,实在没忍住,淡淡开口:“长大了也不给。”
“不能给它们养成要什么有什么,有依靠的习惯,不然以后什么都不会,只会仰着脸花钱。”
“......”
周永江心里一惊,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为周家出过力,但他实在是咸鱼思想,不愿意奋斗,周斯扬成年,就火急火燎地开始把手里的权利下放给他,那些股份集团,多在手里握一秒,他都觉得烦得慌。
天天管理公司,哪有跟老婆出去玩儿爽。
这就导致“仰着脸花钱”这几个字,他总觉得周斯扬是在说自己。
他把桌面上压着的文件轻轻往后撤回,很轻地嘶了一声,还想为自己的孙子孙女说两句:“那你什么都不给,他们以后没饭吃怎么办?”
“没饭吃就没饭吃,”男人眉头都没皱一下,颇有点铁面无私的味道,“有本事吃饱饭,没本事饿死。”
“.........”这次连跟他同坐一个沙发的夏烛都忍不住看他一眼。
她算是知道了,这位是个严父。
周益源和夏可嘉,在两岁之前的生长
() 发育上呈现了完全不同的特征。
夏可嘉在任何事情上都比周益源要学得快,比他先会说话,比他先会爬,还比他先会走路,甚至在个子上,也比他要长得快那么几公分。
周斯扬和夏烛工作很忙,但仍旧会抽出很多时间陪孩子。
周六周日是夏可嘉和周益源最开心的时候,因为爸爸妈妈会整天都呆在家里,陪他们,偶尔不在家。
因为家里多了两口人,还要请阿姨,夏烛和周斯扬搬回了近郊的大别墅,一层客厅重新装修了一下,一半的面积都用来做儿童活动室。
夏烛叉腰站在地垫旁,右手侧是周斯扬。
地垫上的两个小人一前一后,前面那个扎了两个小揪揪,穿着粉色的连体睡衣,后面那个头发稀疏且短,穿着同款的淡蓝色睡衣。
周益源慢腾腾爬着,跟在夏可嘉身后,奶声奶气地叫姐姐。
夏可嘉不理他,跟只大老鼠似的,爬得飞快,从左边的玩具桶里扒到自己喜欢的,剩下不要的扔给周益源,再从右侧的篮子里再找自己喜欢的,不要的依旧是丢给周益源。
周益源木楞楞地揪着身前的玩具,仰头看夏可嘉,奶声奶气地说:“谢谢。”
夏可嘉从地垫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抬手毫无章法地摸了摸周益源的头,话说的非常不囫囵,但还是表达清楚了。
她说:“乖弟弟,以后姐姐不要的还给你。”
周益源肉眼可见地兴奋,高举手臂,宣誓似的扬声:“谢谢姐姐!”
夏烛,周斯扬:.........
夏烛实在没眼看,退后两步,弯身拍坐在矮凳上的周斯扬,掩唇到他耳边:“你儿子怎么是个傻子呢?”
周斯扬声线清懒,慢声回:“谁知道。”
话音落,他拽着夏烛的胳膊,想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被夏烛察觉,连忙抬手抵在他的胸前,她冲他朝孩子那边努努嘴,凶巴巴的:“你干什么?”
周斯扬帮她撩头发,瞧着她的表情浅声笑:“抱抱你。”
相较于周斯扬的严父教育,夏烛更慈母一点,所以每逢周末,她总是把更多的时间留个小孩儿,周斯扬几乎分不到一点。
更甚是,前两周晚上,她都是在儿童房里睡的觉。
夏烛往夏可嘉和周益源的方向看了眼,犹豫了一秒,坐在了周斯扬的腿上。
确实,最近除了工作和孩子,两个人少有夫妻生活。
很扎实的矮凳,完全能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夏烛环着周斯扬的脖子,靠在他耳边:“抱我干什么?”
周斯扬一手揽在她腰后,低声笑:“想你了。”
“哦哦哦?”夏烛小声,挑着语调阴阳,“我不是每天都陪在我们日理万机的周总身边?”
周斯扬轻扬眉看她:“是吗?”
他声音和她一样压低,尽量不吵到远处的孩子,细细跟她算账。
“周日到周二,你出差三天,周四周五,带
着夏可嘉和周益源回老宅住(),??婦?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周斯扬声线压低时有种很蛊惑人的性感,“一周七天,我只有昨天才排队跟你见到面,跟你交流的时间还只有两个小时,都是在吃饭。”
他下巴点地毯上为了一个玩具差点打起来的小不点们:“你还在喂他们,没有分我一个眼神。”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幽怨的话,实在太有趣,夏烛俯趴在他的肩膀上,笑得直不起来腰:“谁让你不喂他们?”
“他们可以自己吃饭了,你总喂他们,他们会依赖你,自己什么都不会干。”
“好了好了,”夏烛嫌他烦,“收起你的大道理周总。”
周斯扬撩眸看着她,轻声哼笑:“没关系,我不收起来反正你也不会听,王母娘娘。”
“.........”夏烛抬手打他,笑骂,“你有病啊。”
周斯扬下巴点了下地垫上抱在一起打架的两个人:“没他们有病。”
夏烛转头看过去:......
随后拍打着周斯扬,急慌慌地从他身上起来,往前两步,想分开两个人。
周斯扬跟在她身后慢腾腾地站起来。
姐弟俩打架他看得多了,根本不用别人管,因为越有人管,他们打得越起劲儿。
小孩儿嘛,就喜欢在爸妈面前表演。
眼看夏可嘉手勒着周益源的脖子,要不是腿不够长了,能站起来给他个过肩摔,但一转眼看到快步过来的夏烛,立马一松手开始哭。
“妈妈,妈妈!”小短胳膊蹭着完全没有泪的眼睛,哭得那叫一个惨,“妈妈,弟弟打我......”
要不是刚刚周斯扬和夏烛亲眼目睹了两人的“摔跤”过程,就要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小丫头机灵死了,每次打架都能打赢,演戏也能演过周益源,被哄得还是她。
尽管夏烛知道她女儿不可能打不过那个笨蛋儿子,但还是心疼得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一边帮她抹泪,一边哄:“不疼不疼,不哭了宝宝。”
剩下周益源坐在地上,傻着脸看被抱在怀里哄的姐姐,脚边还留着一撮他刚被姐姐拽掉的头发。
周斯扬看着他笑了一声,实在是无奈,走过去,蹲在他身边也把他抱起来。
周益源迷蒙着脸,看自己爸爸,指头习惯性地塞在嘴巴里咬了咬,把另一手的丑玩偶展示给周斯扬:“姐姐......给我的。”
周斯扬瞥了眼那个丑得跟鬼一样的娃娃,又瞥了下咬自己手指头的周益源,忍不住嗤笑一声:“吃你的指头吧。”
周益源听不懂周斯扬的情绪,更用力的嘬着大拇指,眨巴着眼看他。
周斯扬轻嘶一声,掀眸再看两米外被夏烛抱在怀里的那个机灵鬼。
眼神再转回来时,颇有深意地瞧着周益源的脑子看了几秒,轻叹:“儿子,要不然咱们去测测智商。”
他轻摸了摸周益源的后脑,纳闷:“是不是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营养
() 都被你姐姐吸走了。”
“怎么这么傻呢,儿子。”他叹气。
周益源一直傻到了两岁半,在上幼儿园的前半年终于意识到不能每天跟在夏可嘉身后捡破烂,开始了反抗。
一开始是夏可嘉使唤不动他,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好骗了,不再是不要的玩具扔给他,他却还是会视若珍宝的傻弟弟了。
后来再发展,周益源不仅是被使唤不动,甚至会开始反向攻击。
去幼儿园的前一天,两人因为争书包打起来。
开始只是吵架,夏可嘉比周益源会说话早一点,也比他口齿更清楚,伶牙俐齿算不上,但比他会的词汇多,比如吵架的时候不会仅仅是指着对方说“你坏”。
早上起点上学,夏可嘉六点半准时出房门,迈着小短腿,一路往客厅冲,走到沙发旁时弯腰捡起地上的鹅黄色书包,留下一个深蓝色的。
黄色书包还没在她手里停两秒,身后慢了一步的小影子也伸手抓住了黄色书包的包带。
“我也想要这个。”周益源叫起来。
昨天晚上爸爸说了,今天早上两个书包谁先背到自己肩膀上算谁的,虽然姐姐是先捡起书包的那个,但还没有背到肩膀上,所以现在还可以抢。
他使了点力气,把书包往自己的方向拉。
周益源眼睛长得像夏烛,脸部线条则偏周斯扬,所以整个五官斯文又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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