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的时候,祁扬对陆瑞安的身体状况十分熟悉,哪怕只是看陆瑞安从口罩里露出的眼睛就知道他现在很不舒服。傍晚的风好似把陆瑞安身上的那丝病气也一同拂来,搅得祁扬的心里也酸浸浸地难受。
情感让祁扬很想跟上去,可理智告诉祁扬,两个人马上就走完离婚流程了,陆瑞安不会想见到他的。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震得身旁的大榕树也落下几片黄绿的叶来,祁扬摸出来一看,发现是陆瑞安的消息。
是一条转账消息,祁扬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这金额是他下午为了确认陆瑞安在不在家时点的那单雪梨粥外卖的价格。
[陆(6.5-6.7请假,有事请留言)]:/[图片]
[陆(6.5-6.7请假,有事请留言)]:不好意思,下午有点事所以没看到你的电话。你的外卖送到我这里了,以后记得改地址,你再重新点一次吧。
——他连打三个电话没接就算了,现在还直接把他的电话认作是为了那份外卖打的。
祁扬反复看了好几遍,愣是气笑了,但那点啼笑皆非的怒火很快被晚风吹散,他把手机揣回了兜里,转身离开了小区。
诊所的药效果很好,身上的自感温度也比早些时候低,要不是旁边的人提醒他说他的手机震动了很久,他都不知道祁扬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只接到洛明起的电话。他输完液回到家里,眼皮像是涂了胶水,一合上就难以撕开,昏昏沉沉地歪倒在沙发里,衣服也提不起力气换,打算先暂时眯一会儿,等晚些时间再起来随便弄点什么填饱肚子。
餐桌上还放着祁扬寄错地址的外卖——陆瑞安闭着眼,思绪漫无目的地散开——从祁扬搬走到已经三周了,祁扬今天是第一次点外卖吧,所以不记得地址还是家里的,至少这些天都没吃不营养的东西还挺好的……
叮铃——
敲门声和门铃一同响起,陆瑞安艰难地撑开眼皮,扶着沙发慢慢站起身,在一阵阵眩晕和要把脑仁都胀开的头疼中勉强来到门前,拉开了门。
借着楼道的感应灯看清楚面前人的脸,陆瑞安怔了几秒,恍惚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身形微晃地让开路,习惯性地朝门口的人笑了下:“主卧我没动过,还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你进去找吧,我今天有点晕……”
上下两片眼皮被彼此的巨大吸引力拉扯着要合拢,陆瑞安强撑着按在门把上的手都有些按不住,他现在只听得见自己嘈杂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在喃喃自语什么。
“生着病还到处跑,是想传染给谁?回卧室躺着!”熟悉的声音没好气地在头顶响起,陆瑞安迟钝地听着声源从门口跨进屋内,然后是有东西被放在了桌上的声音,脚步声又从餐桌处移动到了厨房门口。
陆瑞安觉得自己糊涂了——明明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怎么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呢?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梦游似的混混沌沌地循着指令往客房的方向飘去。
祁扬刚把粥倒进碗里塞蒸烤箱加热,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厨房,看见陆瑞安站在了客房门口,连灯都不开、抬手摸索着去推客房门,祁扬硬生生被陆瑞安气笑了,在胸口里越来越膨胀的怒气横冲直撞到天灵盖,撞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
恍惚中,陆瑞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了,他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是他现在侧脸贴着的胸膛领口里幽幽传出的一点香水味,混杂着洗衣液的味道,但他还是一闻就闻出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留恋这个怀抱,就在眩晕中被三下五除二剥掉了外衣外裤、紧接着塞进了被子里。被子里有些凉,他瑟缩了下,慢慢蜷起了身体,覆来额前的温度让他忍不住仰起脸蹭了蹭。
祁扬呼吸微顿,指尖抖了抖,心里酸疼得一塌糊涂,嘴上还在硬邦邦地数落着:“你是要趁离婚前把我气死,好继承我的所有遗产是吧?”
陆瑞安向眼皮们妥协了,闭着眼浑浑噩噩地想:果然是做梦,他都听到祁扬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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