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侧首扫了明教教主一眼,道:“衣教主性命是曲姑娘所救,却不顾曲姑娘意愿,要阻挠她来投奔灵姑娘,难道不该道歉么?”
明教教主大惊:“你怎知我姓衣?”
欧阳锋:“我虽不曾去过昆仑山光明顶,但明教这代教主的名字,还是听过的。”
衣教主一听,顿时反应过来:“你是西域人。”
欧阳锋点头:“是。”
衣教主还想再问什么,洪七已经不耐烦:“他是哪里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向曲姑娘道歉才是要紧!”
其实以曲无思的脾气,她断不会稀罕这种人的道歉,就如她救人时也不曾指望此人的报答。
可眼下是南宫灵开口让人家给她道歉,她便是再不稀罕,也不会驳了南宫灵的面子。
于是也沉默着看过去,等着这衣教主开口。
衣教主呢,虽不认为自己有向曲无思道歉的必要,但情势比人强,到底依了南宫灵的要求,望向曲无思,抽着嘴角,说了句抱歉。
他说完,便下意识去看南宫灵的反应。
南宫灵嗤笑一声,冲他摆了摆手。
这回他再不敢有任何耽搁,想也不想,便闪出水阁,踏水而去。
来时的装腔作势半点不剩,一身玄衣下,唯有仓皇。
看着他遁去的背影,洪七很是嗤之以鼻地啧了一声,说:“还是一教教主呢,瞧他那样。”
南宫灵:“手下败将有什么好瞧的?”
这话洪七爱听,登时嘿嘿一笑,夸师妹讲得好。
倒是欧阳锋沉吟片刻,有些在意地问南宫灵:“他先前给灵姑娘下那种战帖,对丐帮十分不敬,灵姑娘为何不让他对丐帮道歉?”
南宫灵没想到他会有此疑问,怔了一瞬,心道这家伙居然还挺在乎丐帮的声名。
这么想着,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欧阳锋见她盯着自己,忽然笑弯了眼,一时心如擂鼓,以至于都没听清她的话。
反应了一下才回神问:“什么?”
南宫灵:“……我是问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欧阳锋毫不犹豫:“自然愿意。”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忙吗?”她歪头。
“不需要。”他抿着唇,神色极认真,“灵姑娘从不对任何人提过分的请求。”
南宫灵从他嘴里听过无数次夸赞,但多是关于武功。
此刻听到无关武功的,反倒不太好意思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唔了一声,说:“你方才问我为何不让那衣教主对丐帮道歉,其实我是另有打算。”
“我
准备向江湖上宣布,那封战帖是明教教主给我下的,以及我和他交手的结果。”
欧阳锋:“!”
他听到这里,竟是立刻猜到了,她想要他帮的,究竟是什么忙。
“灵姑娘可是想我用白驼山庄二庄主的身份,为此事做个证?”他飞快道,“没问题,我可以。”
明教毕竟是西域势力,近些年除了暗地里鼓动农民起义,很少在中原走动。
见过明教教主,知道他姓甚名谁的,更是没几个。
丐帮这边放话说是明教教主给南宫灵下了战帖,还输了,消息传出去,极有可能遭人怀疑真假,但若有欧阳锋这个同出西域的白驼山庄二庄主作证,大部分人,便都会相信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因有欧阳锋作证,明教教主夜衅丐帮,被南宫灵和洪七相继打败的事,很快就在这济南府内传了开来。
各地丐帮弟子再口口相传一番,这消息便在元月内,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江南北。
丐帮的天下第一帮之名,由此更甚。
总坛内的实权长老对此十分满意,差点又要去催任慈尽快让她继承帮主之位。
过了元月,丐帮总坛,又迎来一件喜事。
三年前她从闽东回来,路过宋金边境时,指点过的那群小叫花子,在她十八岁生辰前两日,尽数抵达了济南。
其实这时离南宫灵给他们承诺时,已过了不止三年。
但这一大群人互相扶持,一个都没有放弃,最终全部来到济南,便是时间上超了几个月,又何妨呢?
南宫灵大喜,当场把所有人收作记名弟子,并在楚留香赶到济南与她会合前,认真指点了这群小叫花子将近一个月。
是的,她已经在为去星宿海做准备。
按照当初的约定,她在出发之前,派丐帮弟子,给楚留香送了信。
只是楚留香一向行踪不定,光是搞清楚他如今在何处,就花了她十几日的功夫。
各地弟子多番打探,到二月末,才得知这位盗帅现在关东。
她于是往关东传信。
没几日,便有了回信。
但和楚留香的回信一起送到她手上的,竟还有一封信。
南宫灵从传信弟子手里接过那两封信时,很是惊讶,问:“另一封是从何处送来的?”
传信弟子躬身回道:“是西域送来的。”
“西域?”她一愣,干脆先拆了另一封,“我看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页的龙飞凤舞,看得出来,寄信人在写这封信时,乃是一气呵成。
南宫灵在读之前,想过会不会是灵鹫宫,或者明教。
前者与她往日有旧,后者和她近日有怨,都有给她寄信的理由。
结果读完第一句,她就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喷了。
因为这信是欧阳锋他哥写的。
他在信上说,谢谢丐帮少帮主和明教教主那一战,让他终于知道自己那不孝弟的下落了,并恳请南宫少帮主,替他通知他弟弟,他要成亲了。
南宫灵:“…………………………”
敢情欧阳锋是离家出走了三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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