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降梯在横向轨道上有过好几次颠簸感,鹿呦猜测应该是经过可停的站点了。
她根据月蕴溪提供的信息,转身往左走,继续问说:“你附近有什么?”
“有个柜……子。”月蕴溪话音一顿,轻得几乎听不见尾音。
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呼吸又重又急。
鹿呦拧眉,担心地问:“蕴溪姐姐?是不是看到抓人的npc了?”
月蕴溪“嗯”了一声,语调与气息被内心的恐惧挤压变形。
鹿呦正想说话,天花板上的灯快速闪烁起来,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一阵窸窣的声响。
像是锁链在碰撞,鞋底贴合地面被拖着行走,还有一种细微的,犹如指甲剐蹭黑板。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又钝又尖利,令人头皮发麻。
顺着声音转头看过去。
岔路口拐出来那一个“人”,借着不断闪烁的灯光,能勉强看清那人披头散发,化着可怖的特效妆,看起来脸上没一块好肉,正以一种全身骨骼都错位的姿态慢慢扭过身。
鹿呦:“……”
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月蕴溪颤着声叫她:“呦呦?”
“我也看到npc了。”担心月蕴溪太过害怕,鹿呦尽量维
() 持着声线的平稳,“你看看那个柜子能不能藏人。”
“……能,我已经躲进来了。”
头顶灯光一闪,对面的人转身动作定住,朝她望了过来!
虽然知道是真人扮演,但还是挺瘆人的。
鹿呦拔腿就跑,边跑边说:“我去找你,你躲好了别出来。”
“……好。”
所幸,NPC很敬业地维持着那个扭曲的姿态,没能立马追上来。
跑了许久,直到看见前面的墙边立着个档案柜,鹿呦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气喘吁吁走过去。
她闭了闭眼,心说,等天气好了,一定要再去办个健身房的卡。
走到柜子旁,发现柜门没关严实,留了缝隙,不知月蕴溪在不在里面。
鹿呦正要出声询问。
铁链拖在地板上的声音骤然又靠近了过来,夹杂着喉咙滚水似的的吼叫,从不同的距离漫过来。
听着像是不止一个NPC。
鹿呦呼吸放沉,下意识地回头看,便见五六个“丧尸”朝她这里跑过来。
在她愣怔时,档案柜的柜门从里面被推开。
左手腕上忽地一凉,鹿呦惊了一跳,转头瞥眼看过去,注意到抓她的那只手指节纤细修长,腕骨上戴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红绳。
是月蕴溪。
鹿呦绷直的肩线往下塌了塌,顺着月蕴溪的力道,被牵拽进了柜子里。
里面空间逼仄狭小,两人几乎是紧密贴合,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曲线弧度,以及呼吸的幅度。
鹿呦大脑空白了一瞬。
直到“丧尸”的吼叫近在耳边。
鹿呦浑身一颤。
倒不是被npc吓的。
而是因为月蕴溪如画的眉眼、饱满的红唇陡然靠近了过来,手轻擦过她的侧腰绕到了后面。
鹿呦:“……”
简直是美颜暴击。
月蕴溪眸光微转,对上了她的视线。
“咔哒”一声,柜门关上。
鹿呦心脏跟着跳了下。
大约是太怕了,月蕴溪呼吸格外沉重,尤其是在与她对视上的那个瞬间。
鹿呦往后挪了小半步,脚后跟与背抵上门板,却仍旧是被圈在月蕴溪怀里的姿态。
像是倏然放松下来的筋疲力尽,月蕴溪忽而埋首在她肩头,抱住了她。
鹿呦眼睫很轻地动了动,僵直了脊背。
柜子没有顶,长廊天花板闪烁的灯光偶尔会投落进来微弱的一道。
月光般稀薄。
落到眼前,淡得几乎没什么照明的效果。
在看不太清的情况下,触觉、嗅觉和听觉都变得比更加敏锐。
外面忽近忽远的低哑嘶吼,时不时淌进到里面的氛围中,将静默搅出微妙感。
萦绕鼻尖的冷香与身前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将鹿呦笼罩包裹着。
月蕴溪
的呼吸愈加沉缓,她能感觉到的柔软起伏幅度也愈加明显。
温热的气息,一息一息地扑在她的肩颈,仿佛能感觉到那处动脉血管的息动。
过了很久,也许可能只过了一两分钟,只是它显得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感觉月蕴溪呼吸没那么重了,鹿呦缓慢舒了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身前的触感,温声说:“没事了。”
是安抚,也是提醒。
天花板的灯在光与影里急促呼吸。
月蕴溪指尖轻蜷了一下,没有动。
“可以再抱你一会儿L么?我再缓一缓就好……”
她将声音放轻,轻到令人察觉不出,她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心虚。
听起来的感觉,就像是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花,仿佛随时会碎掉。
鹿呦心头一怔。
印象里,月蕴溪一直都是沉稳可靠的大姐姐形象,比身边的大人们都靠谱。
还记得她断指那天,陶芯背着她去找的第一个人便是月蕴溪。
奶奶生病那会儿L,也是月蕴溪有条不紊地帮她解决麻烦事。
好像只要有月蕴溪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样的一个人,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很难不让人心软。
鹿呦手抬起,悬在半空,顿了片刻,轻抚了抚她的背说:“那些Npc应该都是舞蹈学院的学生。”
月蕴溪闷声重复:“舞蹈学院的学生?”
“嗯,柔韧度太好。”鹿呦状似随口感叹,“不知道这家店给多少工资,让他们这么卖力,头都快拧掉了。”
很恐怖的画面被她说出了种喜感,月蕴溪禁不住轻笑了声。
鹿呦放心了些,关心问:“好点了么?”
月蕴溪抿了一下嘴唇,没吭声。
“外面好像没动静了,好点的话我们就出去,找一下其他人。”鹿呦顿了顿,“或者,你再缓一会儿L。”
月蕴溪闭了闭眼,垂下手,稍稍拉开了点距离:“……不用,已经好多了。”
再缓一缓,会更不想松开。
空间太挤,鹿呦背对着门,没办法转身,只能侧移一步,给月蕴溪腾出开门的空间。
月蕴溪伸手去推门,动作猛地一僵。
鹿呦察觉到问:“怎么了?”
下一秒,月蕴溪偏头,柔软唇瓣似有若无地吻在她耳边:
“门打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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