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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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月蕴溪长期锻炼身体,虽然她从分手后一直在掉称,被陈菲菲说都有形销骨立的趋势。

但总归,背人是个力气活,她不好意思这么麻烦月蕴溪,果断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万一用力过度加重伤势,或者再摔了,怎么办?”

一如往常的温声细语,仿佛哄着闹别扭的小孩似的语气。

让人反驳不了的内容。

鹿呦只好妥协,先对黎璨说了句麻烦她帮忙照看奶奶了,而后趴到月蕴溪的背上,手支在她肩头,撑起上半身,微微拉开了点距离。

“麻烦蕴溪姐姐了。”

月蕴溪似是没听到,没回应她。

小胖墩蹦哒到前面,带她们拐向了另一条路,学着鹿呦先前的语气说:“这就是血脉压制么?~”

背上的人轻咳了一声,显然是被这句反弹回来的调侃噎到了,月蕴溪无声勾了勾唇。

鹿呦:“我们可没有血脉。”

小胖墩:“那你叫她姐姐。”

鹿呦张了张口,她应该对小胖墩解释一句,因为是邻家姐姐所以叫姐姐。

可也不知道是疼懵了,还是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体温交换的过程太不自在了,竟是一时没想起来这话。

尤其是,小胖墩那句话的话音落下后,她还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的人脚步停顿了半步。

像是,也突然发觉了,她这一整天,就叫了这么一次姐姐。

小孩子不像大人会点到即止,得不到回复,小胖墩就又追问了一遍。

鹿呦才想起来解释说:“不是只有有血脉的才能叫姐姐哦。”

“可是,没有血脉叫姐姐的话,被叫的人会不高兴的,我姐姐就是,上次有个漂亮姐姐很甜很甜地叫她姐姐,她说人家茶里茶气。”小胖墩挠挠脸,不解地问,“对了,茶里茶气是什么意思呀?”

鹿呦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听月蕴溪温声说:“我们也不清楚,你可以问问你姐姐。”

鹿呦挑了挑眉,对月蕴溪比了个大拇指。

月蕴溪气音笑了声。

缭绕着钻进耳朵,鹿呦一手箍着她脖子,一手揉了揉耳朵。

月蕴溪被带得往后仰了一下头,随即侧过去看她在干嘛,刚好鹿呦把手放回去。

柔软的唇瓣摩挲到小臂。

鹿呦整个人僵住,月蕴溪也停了下来。

气氛在溽热的空气里无声发酵。

直到小胖墩扭头问:“是背不动了么?”

“没有。”月蕴溪继续往前走,顺势将她往上颠了颠。

鹿呦只觉得心脏也跟着被颠了两下。

她俩都没说话,全靠小胖墩絮叨缓和凝固的氛围。

鹿呦强迫自己忽略刚刚的意外,倒带往前又回味了一遍小胖说姐姐不爱被叫姐姐的事,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背上的抖动虽然轻微,但明显。月蕴溪问:“笑什么?”

鹿呦压低声说:“百合圈人均恋姐,姐姐这个称呼都是对对方的至高尊崇,但有些直女就会觉得,没差几岁还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在故意强调年龄差,就突然觉得这个区别挺有意思的。”

“人均恋姐。”月蕴溪沉吟。

“嗯,姐姐经济独立,人生阅历丰富,情绪稳定,心智成熟,能跟你谈情说爱,还能教你做事做人。”鹿呦啧声说,“姐姐就是食物链顶端。”

“那你呢?”月蕴溪低轻问,“你喜欢姐姐么?”

鹿呦一怔。

陶芯比她小几个月,无论是心智还是情绪,各方面都跟“姐姐”这个词是一点边都不沾的。

前面例子明晃晃摆在那,按理来说,月蕴溪不该这么问的。

“还是……只喜欢妹妹?”月蕴溪又问。

不知是不是错觉,声音比之前更轻。

前面小胖墩咕咕哝哝地吐槽着亲姐,两侧树丛里蝉虫鸣叫此起彼伏,月蕴溪这声问句落在其中,显得有那么一点飘渺。

“我,都还行吧,看化学反应。”鹿呦关心问,“累不累?”

顺便岔开了话题。

“还好。”月蕴溪偏了偏头,看被灯光拉扯到侧边的影子。

鹿呦一直用手撑着她的背,微微拉开着距离。

所以那道影子看上去,就像是昂长了脖子的长颈鹿。

默了默,她补充:“如果后面的小长颈鹿,脖子别昂那么高的话,可能会更轻松一点吧。”

小长颈鹿:“……哦。”

过了一会儿L,月蕴溪便感觉到那股若即若离的温热,轻轻软软地贴上了后背。

让她想起某次出门遇到的小比熊,在她喂了两三次食后,就柔软地趴靠在她脚背上。

出国前,她告诉陶芯小比熊的藏身地,后来,那只小狗被养在了背上人的家。

是她先发现的小狗。

住进了她喜欢的人家里。

即便过程兜兜转转,即便对方不知道,是不是也可以当做是个好预告——

她也可以住进对方的心里呢?

鹿呦低声问她:“这样会轻松点么?”

潮热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拂过后颈。

月蕴溪兜着两条细腿的手,蜷了蜷,捻过薄汗微湿的指腹,低“嗯”了声。

两侧树影丛丛,脚下的石板路铺得不算平整。闷热的天气,隔着两层布料相贴的肌理,都沁出了最讨厌的汗。

可她却在想,这条路走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临到医院门口,小胖墩指着那处亮灯的建筑物说:“到啦!”

见那边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鹿呦昂起脖子说:“放我下来吧。”

“不行呢,等检查完再说。”月蕴溪轻声细语地拒绝了她。

有种话都陷入柔软的棉花里,一点作用都没有的感觉。

人在对方手里,自己想下可没用,还得对方放手。

鹿呦沉缓地呼吸,放弃挣扎。

小胖墩看她蔫巴地伏趴下去,捂着嘴咯咯咯地笑,说道:“没有血缘,就不叫血脉压制,那你这叫什么?妻管严嘛?”

“……”

鹿呦装聋作哑没吭声,心道:童言无忌。

却是忽略不了,月蕴溪一瞬僵直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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