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将处理好的药材扔到热水池里。
齐拓柏手法熟练地只给谢家小公子留了一套中衣,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也扔到了热水池里。
两日虽然都是泡药浴,但目的和效果不一样。
前一日是为了把毒从肺腑尽数排到血液和皮肤里,今天是为了将毒从毛孔中排出来。
齐薇衔蹲在水池边,眼睁睁看着黑血一点点从谢家小公子的毛孔里渗出来,然后浸透中衣,最后在水池里散开。
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好疼!
然而谢家小公子只是紧握双拳,死咬牙关,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齐薇衔纳闷地问道:“师父,不疼吗?”
“自然是疼的,换成那赵家兄弟,他们都未必承受得住。”齐拓柏眯了眯眼说道。
齐薇衔闻言
() 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那小黑猴怎么一副没什么感觉的样子。
齐拓柏捋了捋胡子,心道这谢家小子年纪不大,倒是挺能忍,即便处于昏迷中,也应该哼哼两声才对,怕不是察觉到了身边有人在,下意识将自己软弱的一面收了起来。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谢家小公子排出来的血才慢慢变得鲜红,他的皮肤又重新变回了苍白的模样,只不过因为热水泡太久,身上又皱又红。
齐薇衔还觉得挺可惜:“又变回,猫崽子了。”
齐拓柏薅了一把她的小脑壳道:“他现在身边不能离人,你去把书拿过来。”
齐薇衔刚想叹气,突然又停住了,她干脆地说道:“好嘞!”
齐拓柏一看到她蹦蹦跳跳离开的小背影,就知道她又想搞事情了。
所以当齐薇衔哼哧哼哧地抱着《黄帝内经》和《难经》回来的时候,他特意等在门口,伸手要去接。
齐薇衔一惊,麻利地背过身去,死死地抱着书道:“师父,我自己来!”
“你刚刚帮我配完药,不能让你累到啊,来,我帮二狗你拿书。”
齐拓柏伸长手臂,直接将书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
齐薇衔的小胖手无措地张开又握紧。
齐拓柏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书里有问题。
他捏了捏两本书,发现《黄帝内经》有些鼓,翻开一看,里面居然夹着一本棋谱。
他笑眯眯地问道:“二狗,这是什么?”
“棋谱。”齐薇衔心虚地低下了头,但还是忍不住不断地偷瞄老头。
“我还不知道是棋谱吗?我是问你,拿这个过来干什么。”齐拓柏无奈地问道。
齐薇衔只好把自己和她六师兄打赌的事情讲了出来,她坚定地说道:“赢光,所有的鱼!”
她嘿嘿笑了一声:“最肥最大的,给师父!”
齐拓柏好笑地摇了摇头,小崽子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馋嘴,到现在也是如此,为了口吃的,什么都肯做。
他嘱咐道:“学一学也没什么问题,但可不要像你那些个师兄师姐们一样不务正业、沉迷玩乐。”
齐薇衔用力点了点小脑袋,毫不犹豫地和师兄师姐们撇清关系:“我和他们,不一样!”
齐拓柏闻言,这才满意地将书和棋谱还给了她。
齐薇衔:???
说好的不想累到她,要帮她拿书呢?
齐拓柏陪着她把新知识学习完,又和她一起吃了个饭就慢悠悠地午睡去了。
齐薇衔小小一团缩在凳子上,一边看顾谢家小公子,一边刻苦钻研手上的棋谱。
她皱着小眉毛,小声抱怨道:“天书,看不懂,没鱼吃了。”
齐薇衔有点儿着急,亏她刚刚还夸口说要把最肥最大的一条送给老头。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齐薇衔纳闷地坐直身体,下意识朝周围看了看,在发现啜泣声是谢家小公子发出来的之后,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她扔下棋谱,灵活地从凳子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床前,踮着脚探着小脑袋朝床上看去。
只见谢家小公子双目紧闭,眉毛委屈地向下耷拉着,鼻子不断抽动,眼尾还挂着小泪珠。
齐薇衔惊奇地眨了眨眼,刚刚沐浴的时候猫崽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还以为他没有痛觉呢,现在看来这不是会哭嘛,难道是反应比较慢?还是说做了噩梦?
她又点了些安神香,可惜这次没什么作用,对方完全没有停止啜泣的模样。
齐薇衔挠了挠脸颊,药物或者打晕是没什么作用了,猫崽子现在已经处于昏迷中了,她努力思考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最后眼睛一亮。
她踮着脚,努力伸长小胳膊,然后用小胖手啪啪地拍了几下谢家小公子的手臂,嘴里不断念叨着:“不哭、不哭,好好睡吧!”
谢家小公子脸色一白,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从牙关里挤出来一个字:“疼……”
齐薇衔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胖手也僵在了半空。
她的力气很大吗?猫崽子刚刚渗血的时候没喊疼,被她拍了两下居然喊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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