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知道你朋友他……”项霖抿了抿唇，神色认真：“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么？”
项晏：......?
*
从医院出来，蒋厉就近找了家生意还不错的包子铺。
来医院前他就猜到自己回去的时间不会早，于是早早发了消息回去，让小孩儿自己先吃别等他
。
早餐店里的小玩意儿虽说吃着也不顶饱，但蒋厉这会儿实在太饿了，也没工夫想别的，就买了几个包子先对付两口。
别说，这家包子还挺香，馅料给的也实在，怪不得生意那么好呢。
蒋厉排了十几分钟的队，刚好就剩最后两笼了，一荤一素。
他拿了几个荤的，又挑了俩素的，跟老板娘说了声直接打包带走，准备路上吃。
天逐渐黑了下来，路上的灯都没来得及亮呢，街边黑漆漆的，稍微走点神就能撞上人。
走到路口左拐的时候，蒋厉差点儿踩着一黑不溜秋的小东西，整个人吓了一跳。
“我靠！啥玩意儿啊......”
蒋厉低下头，拿手机照了下，发现居然是只看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奶猫。
奶猫毛茸茸的，小小一只，一身纯黑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毛发，只尾巴尖尖沾了点灰。
看样子应该是娇生贵养的那一挂，可现下不知怎地，形单影只地窝在垃圾桶边上的小纸箱里，身上搭着的只有一片儿旧报纸，看着可怜得紧。
不过这应该只是表象。
听见声音，小黑猫只懒懒瞥了蒋厉一眼，脑袋都没抬，像是在嫌弃他大惊小怪，尾巴晃了晃，又窝了回去，相当拽了。
蒋厉突然觉得这小东西挺有意思，明明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也不会上来讨食，反而一动不动，表情淡定到不行。
这还是只有骨气的小猫咪。
于是他饶有兴致地蹲下身，从袋子里翻了块肉馅儿的包子递了过去。
凑近了，蒋厉才发现这只猫咪还生了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晶莹剔透，煞是漂亮，怎么看也不像无人认领的样子。
“你真是流浪猫吗，不会是谁遗弃在这里的吧？”
小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咪呜一声，像是在道谢，而后微微抬起一点脑袋，咬了口他递过去的包子。
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蒋厉没忍住乐了声：“还挺有礼貌。”
虽然饿，但小猫吃得还是挺慢条斯理的，基本上蒋厉喂一口吃一口，不过从它偶尔晃悠两下的尾巴来看，应该吃得还蛮开心的。
想起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雨，估计这破纸箱应该扛不住，蒋厉边喂边摸摸它的脑袋，发出试探的邀请：
“吃完了要不要跟我回家啊，小猫咪？”
谁料这话说完，黑猫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后从他手里叼过包子，一下从电线杆子窜上了屋顶，整个过程连头都没回。
蒋厉：“......”
仰头看了眼那傲娇的小背影，蒋厉嘿了声：“这小混蛋。”
说完自己都笑了。
小东西不愿跟他回去，估计是有别的好去处了，这附近好像有几家流浪猫救助中心，也用不着自己担心了。
想到这，蒋厉拍拍裤子站起身，最后看了那小家伙一眼，转身离开了。
身后，遥远的屋顶上。
黑猫一瞬不瞬盯着青年渐行渐远的背影，翠绿的瞳孔竖成一条，眼底猩红一瞬而逝。
......
还是不习惯边走路边吃东西，蒋厉那几个包子吃得相当慢，到家楼底下的时候，剩下的两个已经凉透了。
手指卷了两下把塑料袋扎紧，蒋厉打算留着明早热热当早饭，而后溜溜达达上了楼。
走到靠近家门的那层楼道时，蒋厉顿了下，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小枫啊，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求求了，可怜可怜吧......”
“你......放手......别这样......”
捕捉到那丝熟悉的声音，蒋厉面色一凝，加快了脚底的步伐。
楼上，隔着一道门框，年过五十、衣着破烂的男人死死拽着门内的小儿子不放，像是在拽着什么救命稻草。
男人面色惨淡，神情恳切，一副改过自新的样子，干白起皮的嘴唇都在哆嗦：
“小枫啊，你就再帮爸爸一把吧，爸爸知道你有钱，你要不管我，那帮人真的会杀了我的。”
不清楚的可能还真以为他是个什么可怜的老人家。
只有江枫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怎样的一个恶魔。
那些不堪的肮脏的记忆随着他的出现，一股脑地涌上脑海。
脚跟止不住地发颤，江枫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指骨用力到发白，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说了，我没钱。”
话落，尽管手腕被掐到通红，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懦弱。
“怎么可能没钱呢！”
一听他说没钱，江国华终于装不下去了，瞪大了眼睛，扬起胳膊，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怒气冲冲就要给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
空气重重一声响。
江国华捂着半边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包子砸到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回去了，青年漫不经心捡起来，捏在手心里扔了扔。
黑夜里，他的身形高大而挺拔，哪怕隔了不近的一段距离，依旧充满了压迫感，看得人心惊。
“他说了，他没钱。”
视线冷冷瞥过去，蒋厉语气不耐：
“你tm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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