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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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半夜十一点,秋雨淅沥。

商店陆续关门,夜色黑且沉,红绿灯成了这座城市的眼睛,交替明灭。

一辆小车从水雾中缓缓开过,雨粒飞溅,雨刮器在风挡玻璃上下移动,速度很慢。

来不及擦掉的雨点,反射出点点诡异红光,就像大动脉割破时飞溅出来的血沫。

车子驶入黑暗,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几分钟后,小车在道旁停下。

四周寂静,一柄黑伞撑开,脚步踏水而去,嗒嗒作响。

不远处,太阳能供电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男人。

他二十岁上下,体型健硕,花背心,牛仔短裤,脖子上戴着一根粗金链,腋下夹着一个黑色腰包。

男人见到车主,愉悦吹起口哨:“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来呢,我可是等了你一整晚。”

车主没有说话,快步走进前面的废弃厂房。

“东西带来了吗?”男人点了支烟跟进去,随口问。

车主将雨伞合上,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男人咬着烟,掀开包检查,对方忽然往地上丢下一枚戒指。

钻石在夜晚很亮,男人笑了声,说:“哟,看不出来,还有好货,是真的钻石还是逗我玩?”

男人转身,弯腰去捡那枚戒指。

身后的人悄无声息靠近,ta俯身用手指摸上男人后脖颈,触感冰冷潮湿,像是一条蛇。

男人刚要转身,脖颈一阵刺痛袭来,像是被拿针扎过。

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出,他想伸手去摸,胳膊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更可怕的是,他的腿也动弹不了。

男人以一种跪趴的姿势倒地,手里的东西滚落在地。

他意识依旧清醒着,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用得上劲,他第一反应是麻|药,但麻|药为什么会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俯身捡起散落在地的物品,转身步入雨幕。

“吱呀——”一声,锈迹斑斑的大门合上,路灯的光芒被隔绝在外。

黑暗,无尽的黑暗吞没而来。

“你站住。”他朝那人大喊,对方置若罔闻。

天亮了又暗,男人再也没有站起来。

天亮后,他一遍遍喊救命,根本没人过来……

这里太偏僻,外面又太吵。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救命啊!”男人嘴巴越来越干,喉咙也渐渐发不出声音……

凌霜一行到达现场时,片警已经及时将周围拉上了黄色警戒线。

片警见到凌霜,迎上来喊了声:“凌队。”

“死者呢?”凌霜问。

“在里面。”片警指着身后说。

凌霜要进去,片警拦住她说:“凌队,里面有点臭,您……您最好有心理准备。”

凌霜戴上口罩,和秦萧对视

一眼,迈腿进去。

赵小光和王嘉怡也戴好口罩,快步跟上。

一进入里面,扑面而来一阵恶臭,口罩根本挡不住。

赵小光凭借经验屏住呼吸,王嘉怡经验浅,被那气温一熏,立马转身跑到外面呕吐。

凌霜进去看尸体——

男人诡异地跪趴在地上,眼睛空洞圆睁,像一块腐烂渗水的石头。

黄色排泄物从他牛仔短裤里漏在地上,尿液和粪便已经被风吹干。

尸臭混合排泄物的臭味实在太难闻,赵小光也没坚持多久,扭头跑到外面透气。

王嘉怡还在那吐,他走过去递给她一瓶水,说:“我就和你说不要来出外勤,偏不听,次次出,次次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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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灰???傁??憌??????殆??协?????????????筫????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秦萧每检查一项,说一句。

凌霜点头,问:“大概的死亡时间能确定吗?”

“三四天左右,具体时间要看消化道解剖情况。”

“能看出死因吗?”

秦萧剪开死者衣服,发现他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他又检查了死者的鼻腔脖颈,说:“排除机械性窒息、失血、溺水和高低温死亡,具体死因还不知,看着有点像原发性死亡。”

凌霜觉得这案子可能会比较棘手,秦萧经验丰富,大多数时候都是看一眼就能明确死因。

她走到外面,询问片警:“是谁报的案?”

“警官,是我报的案。”说话的男子名叫蔡德荣,是这片厂房的主人。

这一带要拆迁,他们工厂早在一个月前就搬走了。他最近手头缺钱,想拿这里做抵押贷款,今天是带人过来估价的,谁知竟遇见这种事。

他边说边拍着心口:“警官,我可吓死咯。”

凌霜环顾四周,发现附近的房子都掀掉屋顶空着,墙体上用红色油漆喷着一个个大大的“拆”字。

蔡德荣继续说:“我们这里,原来是个小镇,现在搞城郊建设,全镇的人都搬走了。”

这里断水断电,也没有摄像头可查。

死者块头不小,起码有两百斤,死后不分尸的情况下,一个两人根本搬不动他。

可以确定,这里基本就是第一现场。

凶手在这里杀害死者后,逃离现场。

“你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凌霜问。

“两个月。”蔡德荣说。

“拆迁队什么时候过来的?”

蔡德荣搓了搓手道:“他们……我就不知道了,我家这个厂房存在点官司,他们说最后再动。”

凌霜往四周望去,拆墙机、推土机的声音很吵。

“你过来时,仓库大门是关着的?”凌霜问。

() “是。”

“有上锁吗?”凌霜又问。

蔡德荣摇头。

凌霜让痕检员在门把上做生物信息取样。

“拆迁队一般工作到什么时候?”

蔡德荣摸了摸后脑勺说:“这我也不太清楚,得问他们。”

凌霜朝赵小光递了个眼色,他会意,连忙领着王嘉怡去走访拆迁工人。

那些工人早上八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夜里这边没有工人作业。

也就是说,天黑后,这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墟,如果凶手作案时间是晚上,几乎不可能有目击证人。

他们刚刚从市区开车过来,也花了不少时间,死者怎么过来的?

凌霜绕着四周找过一圈,发现一辆三轮皮卡。

车上落着不少灰,车门一拉就开。

凌霜在驾驶室里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和驾驶证,死者名叫黄小弛,是南城市东阳区周家口村人,年龄21岁。

黄小弛的尸体被装进裹尸袋,运往鉴定中心。

凌霜、赵小光、王嘉怡动身前往周家口村。

黄小弛父母在家,他们说儿子在城里开了一家小店,很少回家,最近电话一直打不通。

“电话打不通这种情况有多久了?”凌霜问。

“起码有十天。”黄小弛母亲脸色煞白着,问,“警官,我家儿子……他是不是出事了?”

凌霜点头。

女人一边哭一边说:“我就说要报案找,报案找……我家老头子非要讲是我儿子嫌我唠叨,把我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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