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在医院做检查时,周浔安还算配合,没再发疯。
凌霜发现他在不受特殊刺激的情况下,行为是稳定可控的。
医生来缝针时,周浔安忽然有些不自在,脸部肌肉僵硬,表情紧绷。
似乎是在害怕?
凌霜俯身过来,像哄小孩子一样温声对他说:“缝针前会先打麻药,基本不会疼,别害怕。”
周浔安抬眉望向她。
凌霜朝他鼓励般地笑了笑。
他觉得眼前的女孩有点奇怪,他刚刚分明拿刀抵着她的脖子,她现在竟然还愿意哄他。
打了麻药确实不疼,她没骗他。
大约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对凌霜渐渐放松了警惕。
伤口缝合结束,周浔安后背上还有半干的血迹,凌霜找护士要了些纱布,沾水替他做了简单的清洁。
周浔安想躲被她从身后摁坐回去。
他顿时有些不高兴。
凌霜解释说:“稍微擦洗一下,回去我再帮你换洗衣服。”
周浔安本想拒绝,后背却被柔软温热的纱布覆盖住……
从上到下,酥酥麻麻,让他忍不住想去挠,心脏的感觉也很奇怪。
这种感觉并不让人生厌,相反,他甚至有些喜欢。
喜欢?
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静默地看她将用脏的纱布丢掉,在龙头上洗手。
女孩手指细长,掌心干净,他记得触感也很柔软。
待她转身过来,周浔安默默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凌霜走近,帮他把衣服整理好,主动牵住他的手,同他说:“走啦,回家。”
他有些错愕,但还是乖乖听话跟上她。
这一刻,他什么也不记得,却愿意相信她。
走出去一段路后,周浔安突然挣开她的手,捂住了脑袋。
“怎么了?”凌霜问。
“头痛……”他低着头,耷拉着眼皮,像一只疲乏的巨兽。
“那休息一会儿。”她扶着他到一旁的座椅边上坐下。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抱着一瓶汽水从面前经过。
周浔安一直在看他手里的那瓶橘黄色饮料。
凌霜捕捉到他心中所想,问:“口渴?”
他说了二个让凌霜意外的字:“会蛀牙。”
凌霜愣了一下,笑:“只喝一瓶,不会的。”
她说完,还特地走到长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上买汽水。
把塑料瓶递给周浔安那一瞬间,凌霜忽然有点想哭,因为心疼也因为旁的,不过她很快忍住了。
周浔安喝了两口汽水,便把塑料瓶盖拧上了。
两人并肩坐在南北漏风的长廊里,凌霜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群发呆。
肩头一沉,凌霜侧眉发现他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他握在手里
的塑料瓶,“咚”的一声滚落在地上。
凌霜没有吵他,也没去捡那饮料瓶,只那么安静地坐着。
“周浔安。”
她低低喊了他一声,没得到任何回应。
凌霜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柔软的头发,睡着了也好像小狗,睫毛很长,呼吸均匀。
“阿浔,我们快赢了,你快清醒过来。”她亲了亲他的脸颊,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等。
半个小时后,赵小光给她打来电话。那个刘冀已经交代了他们的组织架构,还说要带警方去围剿毒营。
凌霜有点不放心,问:“他这么好审?”
赵小光笑着说:“怕死呗。”
凌霜依旧将信将疑,叮嘱道:“先收监,明早我和你一起再审一次,注意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那必须的,”赵小光说完又问,“徐司前怎么样了?”
凌霜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周浔安,和赵小光说:“他不太舒服。”
“他……他怎么会拿刀指着你?”赵小光对刚刚的事心有余悸,他对“徐司前”攒的那点好感度已经消耗殆尽。
和之前一样,凌霜不想把周浔安的事告诉旁人,只讲:“情况特殊,以后我再和你说。”
赵小光只好说:“那你小心点。”
凌霜挂掉电话,一直压在肩膀上的男人忽然苏醒过来。
他眼睛干净清澈,睫毛轻颤,看上去有些迷惘。
“人抓到了吗?”他问。
“什么?”凌霜吞咽嗓子,被他问住。
“那个刘冀。”他捏了捏眉心提醒。
凌霜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清醒过来了。
“抓到了,赵小光已经在审他了。”凌霜说。
周浔安打量四周,发现他们这会儿在医院里。
他第一反应是凌霜因为救他受伤了,皱着眉紧张问:“那混蛋把你弄伤了?”
“我没受伤,是你受伤了。”
“我?”他回忆一阵,紧张兮兮地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仔细对着脸照了照,皱眉嘟囔,“他割破了我下巴,难怪我觉得哪哪都痛。”
他下巴上那道伤口很浅,已经不再流血,医生也说不用缝针。
周浔安偏偏逮住不放:“完了,宝宝,不仅痛,还很丑,影响我的颜值。”
凌霜有些啼笑皆非:“过两天就好了。”
他不放心,又对着镜头照了照,叹气:“你说这人割哪儿不好,非要割我的脸,他分明就是嫉妒我长得好看。”
凌霜再度失笑:“不丑,还是很英俊。”
“真的?”他掀动眉毛,表示不信。
“真的。”凌霜认真强调。
周浔安噘着嘴说:“我不信,你在哄人。”
“那怎么样你才信呐?”凌霜捏他耳朵。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那至少得亲一口。”
凌霜笑。
“你笑什么?()”
“呭???恏???住???膉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据理力争:“你讲点理,我这叫撒娇吗?我这专业测谎……”
凌霜凑近,捧过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将他从座椅上牵起来:“走吧,帅小狗,回家了。”
周浔安衣服上沾了血,回家后,凌霜帮他把脏衣服脱掉,换上干净的居家服。
周浔安坐在床边,全程听话配合。
等她忙完,他敞开腿,手臂箍着她的腰,将她扯进怀里,小狗似的蹭着她肩膀。
凌霜扯他耳朵:“别闹。”
他可怜兮兮地说:“宝宝,我头好晕,肩膀上的伤口也好痛,你得哄哄。”
“怎么哄啊?”凌霜想,又是这招,多半又是要亲亲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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