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家卖醋的,跟他商量二十个蛋换一葫芦醋,这里的醋是酽醋,酸味特足。本地葫芦产得多,一半给卖瓢的,一分为二做葫芦瓢舀水,另一半就都给卖醋的。
至于为什么要用葫芦装醋,大概图个方便。
“糖也得换些,”徐祯跟在后头说,家里缺啥他都记得很牢,“买块猪板油再熬些猪油吧。”
他很不喜欢吃羊油,熬透了也全是膻味。可偏偏近草原牧场的,牛舍不得宰,羊成群繁殖,可不就是羊油最贱最多。
他嘀咕,“点灯都不够亮的。”
“那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卖的,”比起熬猪油,姜青禾更想养一头小猪崽,她馋塞北厥麻猪很久了。
养起来十分省劲,压根不用圈养,它就跟牛羊一样在草原上放养,自己去山地草原刨食,尤其爱吃草药厥麻,肉特别细嫩特别香。
不过春山湾还没什么人养的,因为厥麻猪长不大,最重也顶天只有八十斤,大伙觉得是亏本买卖。
但她还想养,肉多好吃啊,可惜她现在连猪崽都买不起,穷得只剩叮当响。
“买多少,大块的吧,”徐祯跟她商量。
“都成,”姜青禾让他赶紧去,蔓蔓也要跟着一块,她想吃肉肉。
姜青禾自己又拿鸡蛋换了一包甜菜熬的老黑糖,摊子上很少有秤。卖米卖面有专门的容器:升和斗,卖糖的就用碗,一碗糖十个麻钱,用鸡蛋换得要二十。
零零散散的东西装了一篓,提着都费劲,姜青禾还买了一罐三麻钱的糨子,就是糨糊,摊主交代这玩意不能吃。
自家的糨糊是用面粉熬的,这糨子用的面粉是从粮行淘来的,筛过之后还有土渣子,进嘴就得茅房蹲一宿,不过糊布头挺好的。
市集上姜青禾最想换的是青盐,但盐这玩意你私底下换,衙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大集上,没人敢拿来交易。
说也说不得,这是私盐不得买卖的朝代,但还好边塞管控度不高。
她只能去官盐摊子转了圈,最后两手空空出来,啥盐要五六十一斤,抢麻钱也不是这么抢的。
最后去换了一叠草纸,只有这种纸最便宜,当然也很糙,擦个屁股凑合吧,她更怀念现代便宜又好用的卫生纸了。
盐没买,姜青禾就去乌水江码头等徐祯,她看着黄水中筏子顺水飘忽,葱茏郁郁的山峦,来往操着方言扯着嗓子喊的山民,鲜活又真实。
远去的现代生活才更像做了一个梦,一个长久又不真实的梦。
她放空地盯着前面,徐祯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咋了,回去不?”
“回,”姜青禾站起来,瞟到他手里还提着用草绳穿起来的羊杂碎,“咋还买这个了?”
“你上次不是说做点来吃,这玩意便宜,等会儿到湾里,在河滩就给它收拾了。”反正徐祯手脚麻利,他也不嫌脏。
蔓蔓走了那么多路,此时蔫巴了,上了筏子就靠在姜青禾怀里打盹,下筏子都是迷迷糊糊的。
别人都往家里赶,偏姜青禾几个在河滩边上,找了棵红柳树让蔓蔓靠着,她和徐祯下水洗羊杂。
羊杂很费水,从北海子挑点水不容易,舍不得浪费。羊肠子翻出来,内壁白膜就扯下来留着给鸭吃,羊心羊肺都得把血水挤出来,羊肚得翻出来一点点清洗,羊肝徐祯没要,煮起来口感不行,换了点头肉。
洗了小个时辰也没洗干净,太油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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