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长进屋说:“下午停一停活,到湾里来一趟,记着?带上自己的钱袋子。”
屋里众人欢呼。
下午湾里人搬着?板凳坐在办事?房子里,外头寒风凛冽,可是他们的心却是滚烫的。
今年是极为特殊的一年,也是湾里走的最为艰难的一年,啥也要钱,可湾里的钱填补得了这?头,又亏了那头,还得挪一部分去付给地丁。
叫大伙没日没夜的干活,磨破了一层又一层皮,可那钱是开春到秋收,压着?大半年,跟吊在大伙眼前的萝卜一样,拖到手里终于?有钱才能?发。
土长叹了口气,她觉得愧对大家。
“理书说让俺说两句,钱不是俺挣的,俺也没啥好说的,全靠大伙自己一天天累死累活挣来的。”
“俺就再说一句,”土长顿了顿,看着?下面?上百个人的眼神,“发钱!”
大伙欢呼,喊叫声几乎要震破屋里,震得那屋子粉尘飞扬。
每个人那张黝黑的脸上透露着?希冀,他们不怕干活苦,就怕苦到头还分文?没有。
但幸好不是。
湾里如今有好几个账房,每一样都有专门?记账的,比如挖水渠的,比如种树和铺砂的,还有草料那一块的,所以钱是按分工来叫的。
这?一次拿到钱里最少?的也有一两银子,大多二、三两银子,最多的当然是姜青禾,要分给她两成,外加其他的,有个三四十两,只不过要等牲畜行那边结账。
大伙沉浸在领到辛苦钱的喜悦里,每个人大声嚷着?自己有钱了。
几个汉子相互闹着?,“走啊,今儿个去王盛那铺子买壶酒,上俺家吃一顿去啊。”
“得嘞,明年能?买头牛使使了,俺看的别人家那眼馋得要命,可算轮到俺有了。”
有个婶子站到自家凳子上喊,“三德叔,你们别走啊,俺今年有了钱,你们给俺再盖间啊。”
大伙笑她,“可算显着?你了。”
但眉梢眼角都是满足,上一年有了钱,他们想着?先吃饱穿暖,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可今年有了不少?钱,粮食也足,吃穿不大愁了,就想着?更好的东西了。
比如修间更好的屋子,买几只牲畜,让自己下地不用那么累,或者?张罗着?给自家添人口,而?婚丧嫁娶、民俗礼节都在悄悄地恢复。
而?这?一切都因为钱。
姜青禾看着?他们的笑闹,她想起自己跟和西格说的,她高兴,又不止单单为了钱而?高兴。
是为了有钱后逐渐走向富足的生活而?高兴啊。
而?她也有了点余钱,暂时没去买旱码头旁边的歇店,只租一间来试试水。
但她揣着?钱去了衙门?,她要买草原上的地。
她跟书吏交道好,买的又是平西草原上的地,那里水草不丰,没多少?人买,也不属于?良田,它算得上是下等田那一价的,一亩就二十个钱。
姜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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