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面前的小姑娘这么开心,黄家军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甘大厨,其实我也知道,以你的手艺,要是在城里酒店当大师傅,肯定比在乡下当个烧席师傅挣得多
() ,我这点儿钱也不算多……”
“不是都最高一档的工费了吗?很多啦!”甘脆儿很懂知足常乐,笑眯眯地说,“我还得谢谢叔给我这个机会,很多人都不会愿意让我来掌灶的。”
“哪里,以后甘大厨你的生意肯定忙都忙不过来了。”黄家军感叹道,“以后家里办事,还不知道约不约得上你呢。”
“这好说呀,叔以后要办什么席面,提前跟我说就好!”
“哎哟,那可就谢谢了啊,甘大厨!哈哈!”
甘脆儿告别了黄家军,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她忙碌了一个上午,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但也许是因为超额拿到工钱了的缘故,她的脚步轻快得很。
回家冲了个凉水澡,甘脆儿这才感觉到从骨头缝里透出的酸软,这具身体的素质还有待加强啊!
软软地瘫进床里,甘脆儿觉得以后清早要跑跑步,得多锻炼一下,烧席可是个体力活儿。
瘫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她的手臂已经酸到几乎抬不起来,但是她仍然倔强地拿起手机,翻了一会儿她的几个逆女们的聊天记录。
仍然是半懂半不懂的,但她们的说话方式真的很乐呵。
她也挺想加入进去,但是再等等吧,等她再熟悉一点……
甘脆儿想着,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真的太累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透了,甘脆儿摁亮手机看了看时间,半夜3点48分。
好早哦。
她摸了摸肚子,饿了。
今天……不,昨天一大早去黄家烧席,早上吃了两个馒头,散席后也只捞到一碗面条吃,回来洗了澡就睡着了,现在确实饿了。
搞点东西吃吧。
甘脆儿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去了厨房。
厨房里用的是那种老式的灶台,烧柴烧煤的那种,正好是她熟悉的,她取了点煤和干柴放进去,娴熟地生起了火。
那天去赶早集的时候,她给自己也带了点菜面回来,早就不是刚回到家时那种家徒四壁的可怜模样了!
还好这些年里甘爸偶尔也会回老屋,置办了一台冰箱,旧是旧了点,制冷一般但还能凑合用。
甘脆儿提刀将冰箱里取出的肉细细切成了丝,刀刃太钝了,她费了点功夫才切好。
得找块磨刀石磨一下才行。
甘脆儿边想边倒了点油进锅里烧热,剥了两个蒜瓣用刀面直接拍碎,和着干辣椒、葱段一起丢进去干煸炒香。
锅里热油滋滋地跳跃着,混合着干辣椒、葱蒜的油香袅袅升起,闻着有些呛人,霸道地勾起了胃里的馋虫。
甘脆儿小的时候吃喝都讲究,但后来跟着阿爷辗转各地,囊中羞涩,能吃饱就不错了,没有条件讲究食材。
但甘家厨师世家,爷孙俩嘴都刁,随便弄点东西糊弄肚子对他俩来说简直是煎熬。
甘脆儿力所能及地想把饭菜做的顺口一点
,哪怕没什么好的食材,哪怕她只能捡酒楼里不要的边角料。
各大菜系甘脆儿都会一点,最拿手的当然还是鲁菜了,但正经鲁菜耗功夫,她平时忙着挣钱,没那么多时间去做。
而像淮扬菜、粤菜这种的,更注重食材本身的鲜嫩,对于甘脆儿当时的条件来说也不太友好。
她就将目光放在了擅长用葱姜蒜这些大荤佐料混着,或炒或蒸就非常好吃的湘菜上面。
湘菜很重香辣,对食材要求相对低得多,品质再一般的食材也能被辛香的佐料遮盖,让人的味蕾第一时间就被刺激的辛辣鲜香俘虏。
做法上可以炒也可以蒸,煨或者炖非常的灵活,经济实惠耗时又低,还特别下饭。
锅里放一点儿猪油,辣椒加蒜末炒各种菜蔬,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甘家饭桌上不可或缺的菜色。
甘脆儿也就理所当然有了吃辣的习惯。
在这里条件好多了,甘脆儿就不用费尽心思炒各种菜蔬了,很是豪气地光切肉,不加菜!
葱蒜和干辣椒煸炒的喷香,甘脆儿将肉丝倒进锅里,猪肉被已经煸香的热油一激,滋啦啦地散发出惊心动魄的肉香。
真香迷糊了。甘脆儿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类似于烤肉的油脂香气就连路过的和尚都得坐下来整两口。
爆炒肉丝不能炒过头,甘脆儿选的是比较嫩的里脊肉,又切得细,她只颠锅快速翻炒了几下,猛烈的火舌从锅沿蹿了一圈,就起锅倒进碗里当臊子用。
炒完臊子,甘脆儿用大汤碗接了两碗水过来倒进锅中,冷水下去,滚烫的锅就刺啦一声冒了气雾。
水雾没几秒就散了,锅中水面上飘了一层炒肉后剩下的油花,正好用来煮面条。
甘脆儿拿起买来的鸡蛋面,随意地撕着外面的塑封,等着水开就下面,正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个模糊轻飘的声音。
“饿……好饿……”
甘脆儿:?
大半夜的咻地起了一身冷汗,这么晚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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