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发出一声叹息:“我草。”
玻璃柜碎得像被轰炸了一遍,地上的玻璃碴让人无处下脚,黑色的电子零件混杂其中,从书柜掉落下来一沓沓白纸叠在地上,血迹斑斑点点早已干涸,变成令人作呕的深褐色。
楼远站在门口,眼皮跳得厉害。
付之予用鞋尖踢出一条勉强能踩的路,他微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倒在地上的书架,把书架拎了起来,手背青筋延伸入袖口。
楼远看着付之予把落在地上的几个书架都放到一旁,进入杂货间翻出扫帚来,走到付之予身边。
“下次不要直接进来开灯。”他低声说着,慢慢把玻璃碴扫到簸箕里,“打印机没有检查情况,如果漏电了就很麻烦。”
“嗯。”付之予很轻地应了一声,他站的远,声音听着模糊。
楼远蹲下来,从玻璃碎片里挑拣着那些电子零件。
他翻捡的动作很缓慢,准备拿去数码城卖掉的废物篮被踹翻了,他需要每个都捡起来查看是否还能继续使用。
许多零件都尺寸小,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荆棘丛生里挖出来,楼远算是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主角动不动就割伤手了,碎玻璃的边缘太锋利,毫无察觉的瞬间就能划伤手指。
他捡了会儿,眼前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楼远没有抬头,只是蜷起手指:“这里可以扫了,我再去旁边看看。”
他背过身去,从废墟里捡起付之予被摔坏的电脑。
电脑后壳的边角严重爆壳,屏幕裂开蜘蛛纹,键盘与触控栏之间也蜿蜒着一条裂痕。
楼远把它平放在桌子上,电脑翘起一个角。
他叹了口气,拖来一张椅子坐进去,脱力地向后靠着,抬起手揉了几下脸:“A面C面D面的壳都要换,一会儿我拆开看看里面,在保修期吗?”
“应该过了,前年买的。”付之予拍了拍手上的土。
楼远从杂物盒里翻出来一把拆机螺丝刀:“里面的东西,你有备份吗?”
“东西有,”付之予看他,“笔记没有。”
楼远闻言没忍住挑起眉毛:“……你拿电脑做笔记?”
没等到回答,他也不甚在意,用拇指蹭了蹭电脑上沾的灰:“你什么时候考试?”
“下周六。”付之予说着,在地上摸了半天才摸出来一盏台灯,按亮后架在一旁,刺目的白光照亮楼远手底下小小一片。
楼远抬眼看了看他,半晌才把台灯向自己的方向挪了一些,调整着角度。
付之予的电脑原本就是拿来修的,键盘进了水,楼远撬开壳子看了看,放了一晚上,只剩下即将渗到主板的水痕。
楼远侧过头细细看着,一点点把风扇拆下来。
“看得清楚吗?”付之予忽然开口问。
“嗯。”楼远凝神拆卸着小螺丝,漫不经心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回答。
两只手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楼远的目光顿了顿,顺着手臂向上看,付之予正撑着桌子,微弯下腰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楼远与他对视几秒,忽然福至心灵,回道:“我没喝醉。”
他只是演的像了点,又空腹喝了几杯刺得反胃想吐,就那么点酒,还不足以灌醉他。
楼远是脾气烂,不是躁狂症,拎得清什么时候适合干脆揍人一顿什么时候演演就算了,创业基金今天的酒局叫了不少生人,楼远还不想当众和创业基金翻脸,白白糟蹋自己的风评。
他这么想着,忽然记起来酒吧里的场景,手里动作停了停:“你跟创业基金关系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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