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慕秋也想过自己这边单方面与辛愿错开时间入睡,她倒是不介意昼夜颠倒,可身为当朝长公主,白日里总在昏睡,太过不妥。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看看眼前这个人能不能配合了。
不然,她宁愿去赌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杀了辛愿,看看那个梦是会消失,还是再换一个人来。
当然,如果不赌是最好的,只要这人在梦里安分一点,她还是更倾向于维持现状。
万一换了人,对方是男是女,是善是恶,又身在何处……
未知数太多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冒险。
辛愿见她面色疲惫,心知她是一晚上没睡,便识趣地告辞了。
她们这边暂时达成了一致,勉强算是和平共处了。
御书房里却一片狼藉。
秦安帝发了疯般地把奏折都扫落在地:“周嬷嬷人呢?人呢?”
西岛国并不是每天都有早朝,如若没有大事,秦安帝不召集群臣的话,一般是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
小朝是只有三品及以上重臣参与,而大朝则是六品以上在京任职的文武百官都要参与。
昨日才刚过大朝,所以秦安帝今日不用上早朝。
但他却罕见地早早就来到御书房,就是为了等周嬷嬷。
结果呢,从天色刚发白等到天色大亮,太阳都往南移了,还没见到人影。
卓公公一边弯腰捡着奏折,一边轻声宽慰:“陛下息怒,太后那边传话来,公主府昨夜很是安静,说明周嬷嬷没有被发现,她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过会儿就来了。”
秦安帝怒不可遏:“有什么事能比她进宫复命更重要,朕都等多久了,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愤懑之下,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都怪父皇,什么人手都没有留给他。
文武百官各有谋算,遇事就打太极,嘴上说着效忠,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呢。
就连直属于皇帝,负责守卫皇宫的御林军都信不过。
因为御林军统领冯章曾求娶长公主而不得,也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想到这些,秦安帝脸色几乎黑透了,他是一国之君,是九五至尊,却连心腹都没有几个。
只有母后一心为他打算,只有外祖陆氏一族对他最真心。
可对他最真心的人,他想重用都不行。
因为朝臣们反复说先皇为避免外戚干政,曾多番示下,不许陆氏再进一步。
就连皇后的亲爹,他的岳父周丞相也是阳奉阴违,嘴上说着忠心,每次当他想提拔陆氏一族的时候,却比谁都反对得厉害。
秦安帝越想越气,粗气直喘。
卓公公忙上前给他拍了拍胸口,给他顺顺气:“陛下息怒啊,气多伤身,您要小心龙体啊。”
秦安帝怔怔仰坐,满脸灰败道:“小桌子,你说周嬷嬷会不会也是皇姐的人,她
是不是一直在糊弄朕。”
不然怎么就一去不回了,还什么动静都没有留下。
卓公公张了张嘴:“陛下哎,您千万要想开,周嬷嬷不回来就不回来了,没有暗卫,您也不用过多担心,长公主再胆大包天,也不敢乱来的。”
秦安帝是先皇亲指的继承人,只要不犯祸国殃民的大错,长公主再是民心所向,再是不服,也只能憋着。
不然就是谋反,名不正言不顺何以服众。
还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周嬷嬷未必是长公主的人,八成是死了。
毕竟新的暗卫队有两百人,按照他们的猜测暗卫都为长公主所用,周嬷嬷一个前暗卫统领,真要遇上了,双拳难敌四手啊。
秦安帝紧绷着脸:“朕跟皇姐,到底是不能共存了,传朕口谕,让母后回来吧,还有国师。”
国师既然想要那身负大功德之人,至少不是长公主那边的,虽然也不是他这边的,但敌人的敌人,或许能为他所用。
“哎,老奴遵旨。”卓公公弯腰退下,传旨去了。
不多时,陆太后就见到了卓公公,听卓公公说完,她面色微沉。
周嬷嬷竟然失手了,可昨夜公主府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她想借题发挥都不行。
她小瞧了晋阳啊,她这个女儿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
“回宫吧。”
陆太后沉吟半晌,也没了留下来的兴致。
虽然没成事,但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先皇定然是将暗卫交给了女儿,不然周嬷嬷那样的能人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
能有这种本事的,除了暗卫,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卓公公躬身:“太后娘娘,老奴这便回去伺候陛下了,国师那边还劳烦您派人知会一声。”
陆太后摆摆手,在卓公公走后,却吩咐道:“就说哀家想陛下了,先行回宫一步,国师那边,让他多在公主府住几日,好好给晋阳去去晦气。”
后宫不可干政,她不好做太多,但她知道留云国师在公主府,对皇帝对她来说,有利无害。
因为她看得出,云国师跟女儿是站到对立面的,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在这个问题上,母子两个默契地想到了一块去。
太后一走,公主府的护卫也就都从外面撤了回来,继续各司其职。
秦慕秋收到消息追出来时,陆太后已经坐上了銮驾。
“晋阳来迟,恭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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