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难以启齿的话,竟是她说的……
秦慕秋蹙眉,面上晦暗不明。
梦中的她,一开始和上次一样,虽勉强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却丝毫不能放松心神。
可在那个人欺身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慌了一瞬,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那一瞬,她仿佛就此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以至于在恍惚间说出那句“本宫准你胡来”。
秦慕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不自觉地攥紧手指。
不可否认,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她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说出去的,但也是下意识间的想法。
是她看出辛愿决意不肯回公主府时,所产生的一股卑劣又隐秘的想法。
若是平常,她绝不会说出那种话,即使心里起了些许念头,也会克制住自己。
可那瞬间的恍惚,仿佛有什么东西趁着她神思失守之际,侵/占了她的心头,把那一丝卑劣又隐秘的想法无限放大,促使她说出了那般不堪的话。
秦慕秋闭了闭眼,唤侍女进来。
“什么时辰了?”
湘竹扶着她坐到梳妆镜前,一边给她挑着簪子,一边道:“殿下,卯时初了。”
(卯时初:凌晨五点)
天色尚早,房中高烛明亮,秦慕秋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色如血,依稀红肿。
她抿了抿唇:“有消息了吗?”
湘竹看着她破了皮,隐隐还红肿着的唇,愣了愣。
殿下这是……
自己把自己的嘴咬破了?
没听到湘竹的回话,秦慕秋以为是自己没问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辛愿那边,有消息了吗?”
湘竹回神,忙答道:“回殿下,还没有消息,不过秋月传了话来,最迟今晚就能找到人。”
秦慕秋黛眉微挑:“怎么说?”
“秋月查到,惠昙师太昨日一早曾去当地县衙办了一张度牒,说是收留了一名难民,那女子无甚亲人,在逃难途中丢了身份文牒,惠昙师太以昙花庵的名义收留了她,还赐她法号,无愿。”湘竹挑出一根凤尾青玉簪,手上墨发缠绕,“秋月猜测那位无愿法师就是辛姑娘,现在正带人紧密追查,相信今日就会有结果。”
无愿法师?秦慕秋在心里念了念,点点头:“传话给秋月,让她搜查大小客栈,附近几个州府的进城名册也别漏过。”
湘竹应下,伺候秦慕秋穿衣梳妆完毕,又陪着秦慕秋用了早饭,在秦慕秋要去书房的时候,忍不住关切道:“殿下昨夜可是没有睡好,要不要奴婢叫柳老太医来诊个脉?”
嘴都咬破了,面色也苍白憔悴,想来是没睡安稳。
“不必。”秦慕秋刚拒绝,想到什么又改了口,“去请老太医去书房一趟吧。”
她怎么忘了,她明明有别的方法迫使辛愿回来的。
若是秋月那边没追到人,今晚或许就可以试一试。
“是。”湘竹退下,不一会儿L就领着柳老太医来到书房。
望闻问切一番,刘老太医沉吟片刻道:“殿下最近可是思虑过重,夜间多梦?”
秦慕秋点头,没有否认。
她这两日确实心神疲惫,夜里也没有断过梦。
柳老太医道:“殿下的脉象并无不妥,睡前服用一粒安神丸便可。”
秦慕秋默了默:“劳烦您再开一瓶安神丸。”
之前那一瓶,她假作毒/药,后来被辛愿在地牢里拿走,又反喂了她两粒之后,就没有要回来。
柳老太医没有多问,从药箱里拿出个白瓷瓶,才叮嘱道:“此药虽是安神之用,但也不宜多服,每日最多三粒。”
话音一转,他面色严肃了些:“殿下夜夜与人共梦之症,可有好转?”
秦慕秋接过药瓶,浅浅摇头:“并无好转。”
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没放弃柳老太医这边,直到现在,她仍不信云国师所说的什么仙家术法。
若云国师真是仙人,何至于要大费周章借太后之名来公主府,又怎会把辛愿错认成自己的女儿L。
再退一步,就算云国师真会什么仙家术法,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也是有疏漏的。
事实证明一切。
柳老太医皱了皱眉:“老臣斗胆,不知殿下可否让老臣取些鲜血,用以查证是否乃巫蛊作乱。”
秦慕秋想了想,答应了。
“太医慢走。”
送走柳老太医后,秦慕秋看着手里的药瓶,陷入沉思。
也不知秋月那边能不能找到人,今晚……
就在这时,湘竹走进来。
“殿下,郭世子求见,说是来找昌王府五小姐。”
郭世子就是之前那位在路上跟了护卫队许久的郭公子,也就是郭昌王的嫡次子,郭清怀。
而昌王府五小姐郭清舞,就是如今住在公主府的郭小伍。
秦慕秋心中一动,淡淡道:“去请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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