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埋怨人的样子特别乖,清凌凌的两只眼睛勾人多于愤怒,至少看在梁喑眼里是这样。
其实他没料到沈栖皮肤能那么薄,亲一下就会留痕,但此时他却惊喜极了,现在就想把他剥光了按在办公桌上,将雪白的皮肉弄出一身青紫来。
心火渐盛,梁喑把人拽到腿上坐着,右手拨开他的领口,“我看看严不严重,会不舒服么?”
沈栖缩了缩脖子,“不会,可是我同学和老师会看到。”
“讨厌这样吗?”
沈栖不是讨厌,只是不好意思,于是转过身认认真真和他打商量,“梁先生,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不好跟别人解释。”
“是不要亲你,还是不要留痕迹?”
沈栖想说都是,但看到他的眼神又躲开视线,小声说:“能不能不要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
“这儿可以么?或是这儿……以及这儿呢?”
沈栖被他一个个点过去几乎要呼吸骤停,慌乱转移话题,“梁先生,我有……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说。”
“老师今天问我要不要申请去C国做交换生,为期一年时间。”
沈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大着胆子握起他的手亲了一下,“我想试试。”
梁喑看他生涩的讨好,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刻意冷下脸说:“怕我不答应?确实,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一年时间,你身体这么差,离开我眼皮子就生病,我拿什么放心让你去这么远,万一在外面野了觉得年轻漂亮的姑娘好男孩儿好,不愿意回家了我怎么办?我上哪儿再找个太太去,不许去。”
沈栖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
他想过梁喑会拒绝,但没想到他会拒绝得那么干脆。
也是,自己现在和他是夫妻,他有权投出反对票。
“不过。”
沈栖抬起头,忐忑地等他说下半句。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说服我。”梁喑抬手给他看表,说:“把握好这五分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就不要再提了。”
沈栖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诚恳向他游说:“学校一定很多人申请,我不一定能选上,就算选上了也是明年下半年才去。”
梁喑表情毫无波动,慢条斯理提醒他:“还有四分半。”
“我只去一年很快就回来了,很快的,而且我不会不想回家的,也不会、不会觉得他们好。”
沈栖微微抿了抿唇,很缓慢地往后退了一步,说:“我……我去的时候把戒指戴上,行吗?”
“两分钟。”
“您不放心的话,我每天都给您打电话,尽量不让自己生病。”
“一分钟。”
“我会照顾好自己……”
“三十秒。”
沈栖手心沁出潮热的汗,倒计时像是不断逼近的火把,烤的他又焦又躁,语气急道:“我真的不会喜欢别人,如果您不
信,可以安排人跟着我监督我,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接触,不跟任何人有私下相处,我……”
“十秒。”
“我……”沈栖真的想不到还能怎么保证,他已经这样了,梁喑再不许他真的没有办法。
沈栖眼睛微微发红,急得思绪全乱了,根本想不到什么更有力的办法。
“五。”
“四。”
沈栖心里一急,勾住梁喑的肩膀下意识凑唇过去试图阻断危险的读秒。
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瞪大了眼慌忙撤开身子却被掐着腰带了回去。
“恭喜你梁太太。”梁喑唇角微勾,说:“成功说服我了。”
沈栖发愣,就这样?
这么简单……就好了?
梁喑托着他的腰把人放在办公桌上,低低出了口气。
沈栖人是瘦,但该长肉的地方丝毫没被亏待,又软又翘,这么拧来拧去简直跟勾引没两样。
梁喑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点出一个问题,“如果你去做交换生,你师父的工作室怎么办?”
沈栖完全忘了这茬儿,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兼顾,可上了大学他才知道课业有多繁重,根本做不到两者兼得。
“梁先生。”沈栖动了动喉咙,酝酿了足足一分多钟才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小声示弱:“您帮帮我,我不想让工作室倒了,师父虽然很凶但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东西慢慢消亡,再含恨而终。”
梁喑明明一直在等这句话,却还要故意拿乔:“我可以帮你,但你打算拿什么报答我?”
沈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速很慢地说:“您、您要对我做什么都行。”
梁喑简直要气笑了,做什么都行。
“我把你扒光了带到床上去也行?拿这个来报答我,是觉得我对你们有大恩,无以为报了?”
梁喑见他迟迟不开口,让他气得胸口疼,直接把人从怀里拽出来,一手掐着腰一手点在他的腿上,“分开。”
沈栖呼吸一窒,下意识将腿收了回去。
梁喑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分开。”
沈栖进退两难地不敢动,梁喑拉住他的左手,把手掌摊平了捂在小腹上。
“我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即便求饶也只能忍着,这样也行?”
沈栖膝盖都要麻了,轻轻挣扎了下。
“梁先生……”
“我会把这儿撑开,你能从这里看到我怎么欺负你,你的手会感觉到每一次异动,这样,你觉得也行?”
沈栖被他的描绘弄得不敢抬头,脑子里却不受控地浮现昨晚的春梦。
濒死的快感,窒闷的狂乱。
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湿淋淋地痉挛、失神,最后无法控制地弄脏床单。
“什么都敢承诺。”梁喑收回手,在他腰上轻扇了一巴掌,“真觉得我是什么施恩不图报的好心人,
有你哭的那天。”
沈栖下意识往他那儿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沈栖屁股发紧,畏疼的感觉上来,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下来,准备走了。”
“去哪儿?”
“去你师父那儿,真想让我在办公室欺负你?”梁喑余光微偏,被心里那股子邪火一烧,改了主意。
他把人从桌子上抱了起来,面对面托着。
“梁先生!”沈栖没顾上他那个直白的言辞,下意识夹住他的腰又火速松开,两腿纤细的长腿垂在两侧晃荡,连着声音也晃,“您抱我……抱我去哪儿。”
梁喑单手托着他的,把人抵在落地窗上。
外面华灯初上,一回头就能俯瞰全程的景色以及鲜红的车尾灯,以及远处高矮不同的大厦。
“我再问你一遍,真让我做什么都行?”梁喑把人抵在落地窗上,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情窍还没开,先把骚浪这一条学会了,谁教你的?”
沈栖怕掉下去,本能夹住他的腰,后背玻璃纤尘不染,他有一种被吊在高空的不安与恐慌。
“我下次不说了,梁先生,我不说了。”沈栖不敢回头,有种会被人清楚看到他怎么被压在落地窗上的错觉。
这个人明明是始作俑者,沈栖却把他当成救命稻草,用力抱着他脖子连声求饶。
“下不为例。”梁喑把人放下来,垂眸间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修长指尖轻轻一点,“嗯?确实长大了。”
-
两人一起到了工作室,沈栖脸上的红霞还未散。
梁喑瞥他一眼,轻笑:“还害羞呢。”
沈栖眼睛红得厉害,瞪着两只眼睛像是要吃人。
“我帮了你,你反倒要瞪我,娇蛮也要有点限度。”梁喑拿过文件夹下车,说:“跟上。”
沈栖人生中头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有欲望,清清楚楚看着梁喑为它开一道门扉。
头次盛放的鲜嫩花蕊不知如何面对世界,怯生生又大胆地吐露花液。
一小滴清露挂在蕊心要落不落,随着风吹草动,像刚被吐出来的蛛丝一样寸寸拉长,最后无声无息地滴在地上。
梁喑的手修长有力,手背青筋随着攥握微鼓,碰上的一瞬间沈栖有种被电流击穿了的战栗感。
没等他反应过来,玻璃就脏了。
他羞窘得几乎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偏偏梁喑还要笑,“嗯?只有四秒钟啊。”
沈栖难堪得几乎要哭了,“你、你又很慢吗。”
“嗯?”梁喑俯身逼近,强硬捏起他的下巴抬起来,微眯着眼睛语气森冷地警告他:“别发骚。”
沈栖收起思绪,咬着牙推开车门下去。
李仁芾还未睡,坐在院子灯下磨刻刀。
“师父。”
李仁芾回头,先看了眼沈栖又把眼神落在梁喑身上。
“师父,他是我……”沈栖想了想,说:“嗯,叔叔
。”
李仁芾把刻刀一放,打量着这个西装革履一身上位者气息的男人,极其敏锐地眯了眯眼。
梁喑伸出手,很敬重地自我介绍:“梁喑。”
李仁芾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和他握了一下,“你们来这儿是有事?坐吧。”
沈栖去倒了两杯茶来,一杯给李仁芾一杯给梁喑,接着才说:“师父,我有一个想法,关于工作室的未来发展。”
梁喑把文件夹递给他,李仁芾仔仔细细看了计划书,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游戏植入、文化品牌、产品联动、完全商业化的模式,完全颠覆了他这些年的认知。
“不行,这样下去,皮影戏岂不是成了赚钱的工具。”
梁喑眸色冷淡,毫不留情地戳破李仁芾的幻想,“老先生,我坦白告诉您,皮影戏无法为我带来任何正面效益。相比较它带来的好处与我划出一个团队来做这件事,它远远达不到我的成本。”
沈栖转头去看他,“梁先生。”
梁喑停顿,偏过头给他一个相信自己的眼神。
沈栖抿了抿唇,很轻地点点头。
梁喑说:“老先生,传承固然重要,但一味地守旧只会加速传统灭亡,我认为与时俱进,改变策略才能找出真正的求生之道。”
“您需要的是皮影戏活下去,被更多人知道,选择什么样的方式重要么?”
梁喑完全从商业角度出发,他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人是趋利动物,只有能带来名利的东西才有发展的机会。
李仁芾握着计划书迟迟没说话,紧抿的嘴唇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沈栖虽然不懂生意,但他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师父,只靠我们自己雕刻是没办法的,要先活下来,才能传承。”
“我还是不能答应,这件事不用谈了。”
“师父,为什么?”
李仁芾牙齿咬得发酸,他并不只是担心这一样,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钱,这个破院子卖了也拿不出执行这项计划书的钱,他不能再让沈栖来出。
梁喑说:“老先生,你这样坚持的结果就是明珠蒙尘,闭门造车能造多久,沈栖将来是否也要与您一样,闷在这个小院子里,守着没人知道的皮影戏坚持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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