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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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回到大厅,场上氛围是两个极端。
特优生们激动地抱在一起,交头接耳,语调逐渐不成音。其他人则皱着眉,脸上虽然有笑,却笑得并不真切。
他坐下,问一旁的乔凡:“怎么了?”
“游戏结果出来了,”乔凡托着腮,说:“有三个人还没被找到,猫队输了。”
叶浔点点头,乔凡转而问他:“你吃了什么?”
“紫菜汤。”
“里面没其他东西吗?”乔凡茫然,“怎么吃这么——”他想说廉价,对上叶浔微微含笑的眼睛后,改了语气:“吃这么不顶饿的东西,我叫侍应生给你上份面。”
叶浔说:“好。”
他居然没有拒绝,乔凡惊喜地眼睛一亮,心底某个地方却在叹气,他想,叶浔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好。
侍应生领了命令离去。
叶浔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侧过头,关心地问他:“怎么了?”
大厅混杂着酒水、香薰和各类香水的气味。叶浔难得离他这么近,额发轻轻搭在眼睑处,他身上有一股乔凡形容不出的香气。
是霸道地、明明寡淡,却足以碾压其他一切香气的味道。
乔凡一阵恍惚,忍不住贴近他,绿宝石般的眼睛闪动着光芒,他在叶浔诧异地眼神中,靠在了叶浔肩膀上。
目光下垂,一片浓如稠墨的发丝,其间藏着几分雪色,香气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叶浔,你用的什么香水呀?”
他轻轻问。
叶浔想了下,“不是香水,是一个普通牌子的沐浴露。”
“我不信,”乔凡缠着他不放,脸颊扭来扭去,呼吸逐渐碰到耳垂。
叶浔有些不适,他正要说话,乔凡的语气便放的更加柔软,像在撒娇:“除非等会儿你带我去你的寝室看一看,好不好,看一看——”
叶浔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不可以。”
寝室是他的私人领地,暂时,他不希望任何人踏足。
即便是关系还算不错的乔凡。
两人没注意到一旁的纪彻微微睁开眼,黑沉的眼睛注视着他们,情绪不明。
叶浔压住乔凡乱晃的脑袋,“你要是想知道那个沐浴露的牌子,回去后我可以拍下来发给你。”
乔凡没有说话,好几秒,就在叶浔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他才哼了声,说道:“……好吧。”
就像早就知道他会拒绝一样。
舞台上重新点亮灯光。
消失已久的姜义挂着怪异的笑容,登台演出。他倒是很有闲情雅致,不放过任何一个看热闹的机会,“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想必大家都知道这场游戏的结果了。”
下面一阵嘘声。
特优生们脸色有些难看,因为直到此刻,杜逾白三人还没出现,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杜逾白三人是不是已经被找到了,对方是
在故意给他们透露假消息,想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同样,和他们有一样的想法的人很多。
姜义没有故弄玄虚,他身后巨大的幕布落下,投影仪运作,上面呈现出一副画面。
“未免其他同学觉得不公平,这里,我们就播放一下以杜逾白同学为第一视角的躲藏录像。”
几个特优生忽然发出惊慌地吸气声。
他们连忙低头摸着西装领口,无一例外,所谓精心为他们定制的西装纽扣上,都别着针孔摄像头。
这一发现令他们出奇愤怒,“这不公平!你们凭什么监视我们!那我们的行动轨迹岂不是都在你们眼中——”
姜义摊了摊手,狡猾道:“你们知道这座古堡属于谁吗?”
几个特优生沉默。
“傅启泽。”这下,特优生群体里,二年级的学生眼中流露出惊恐,一年级的新生们则有些茫然,不太明白:“……那又怎样。”
“这座古堡存在的历史悠久,联盟尚未成立时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临时居所,她去世后国家随之瓦解,联盟成立,古堡是她留给后人的巨额财富之一。”
“你们目之所及的每一幅画像、花瓶、茶具和摆件等等,都是珍品。”姜义缓缓笑起来,“万一你们里面有人见钱眼开,或者不小心打碎了东西却不承认……”
巨大的羞辱令在场所有特优生红了脸,姜义见好就收,哼笑一声,摁下播放键,“行了。”
“现在,就让我们一起看看杜逾白同学,到底藏在了哪里。”
“……”
针孔摄像头无声。
画面摆动的幅度很大,估计是急于奔跑,前十分钟杜逾白的镜头里出现了很多身影,分别躲在衣柜、床下,甚至有踩着花瓶准备攀登到天花板后的人。
想到姜义刚才所言,这花瓶存在的年纪比他们还大,几个特优生庆幸地松了口气,还好没碰碎。
画面中,最后只剩下跟在杜逾白一左一右的男女。
三人目的明确,径直冲入三楼傅启泽的主卧。
叶浔被主卧华丽的装修惊得眯了下眼,偌大的kingsize大床,床幔低垂,繁复的油画地毯和雕花棱窗,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看出房主的财大气粗。
不愧是女王后裔。
杜逾白估计也被惊了两秒,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耳边有人窃窃私语,“我就说他们藏在傅哥卧室吧。”
“该死的,到底藏在哪了,傅哥卧室我们起码找了五遍。”
还有人声音更低,夹杂着不怀好意,“他们完了,傅哥下个月就回来了,他最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没有如众人猜测的那样,三人躲在卧室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相反,三人翻窗下楼,在茫茫夜色与大雨中,借着雷声掩盖,竟爬回了一楼。
他们翻入厨房。
画面在这一刻变得暗淡,橱柜门被轻轻拉开,里面是狭窄幽暗的空间,连腿
都伸不直——三个人便这么无声无息的钻了进去,然后,度过了漫长的两个小时。
短暂的死寂后,大厅发出嘈杂的讨论声。
“他们居然爬回来了?”
“谁搜的一楼,没人搜吗!”
“没人,我们想当然地以为他们会往楼上躲——”谁能想到三个人竟然靠几条拼接而成的绳索,从三楼爬了下来。
每一步都惊心动魄,偶尔一道惊雷划破身后天空,淋着雨,三人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就这么顺利的躲过了所有追踪。
叶浔听到两声惊叹,“……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抓。”
“他叫什么?”
“杜逾白。”
发问的男生金发棕眼,气质高贵,漫不经心地摇着高脚杯,问:“哪三个字。”
“木土杜,逾期的逾,黑白分明的白。”
“怎么,塞利斯你看上他了?我可提前提醒你一句,他脾气很大,是个不肯低头的人——”
姜义听着台下的讨论,目光不留痕迹地划过角落,那里,一道身影靠着沙发,清瘦的几乎看不清。
……叶浔现在在想什么。
他有些恶意的揣测。
总不会要吓哭了吧。
他调了下进度条,两个小时的躲避时间不能完全放出来,现在播放的是最后十分钟。
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场内众人没什么兴趣看黑漆漆的画面,他们意味深长地讨论着这个叫杜逾白的新生,直到,画面某一时刻发生变化,一丝光亮照了进来——
有人拉开了橱柜的门。
场内一静。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到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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