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下层甲板的凡人生活区,恍如隔世。
墙面上记述者们恣意绘画的涂鸦已经被洁白的油漆掩盖,一面面白墙透出一种冷漠压抑的秩序感。
你走进卡尔卡斯曾居住的舱室,这里已经空无一物,曾散落一地的草稿与诗篇都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了下面那铁灰色的瓷砖,那台陈旧的打印机也不见了,整个房间空空荡荡,
你徒劳的搜索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找到,卡尔卡斯委托梅萨蒂传给你的那两封信,成了他仅存的遗物。
卡尔卡斯怎么会自杀呢?他的意志是那样坚定,你的心中弥漫一片可怕的空白,怀疑一切直至怀疑到无动于衷。
长时间孤独的在这里枯坐,你开始倾听内心深处的低语,它告诉你:你想要的唯有真相。
拿着装有杀死瓦尔瓦鲁斯那枚弹片的试管,你找到阿巴顿,他对你的出现毫不意外。
“瓦尔瓦鲁斯和那个记述者的死的确都是战帅的指示。”阿巴顿的神情似笑非笑,“不用再被那些凡人骚扰,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出乎你的意料,阿巴顿对你坦诚相告,就仿佛已经无需再掩饰一样,不祥的预感笼罩你的心头。
“这就是为什么那日战帅在狼神议庭称这场战争后,让我们烦忧的东西将会减少大半?因为你们早就决定用谋杀的方式解决这场舆论?可这又是为什么?战帅认为这些凡人的言论侮辱了他?还是不愿让你们上军事法庭?”你心情恼火而沉重,你已经认不出你们的军团了,洛肯说得对,那些污浊、阴鸷与恶毒的力量已经像一支毒箭刺入了军团的心脏,而你们必须要将其铲除才能挽救军团。
阿巴顿摇摇头,“更重要的是,战帅正在暗中积聚力量,而这些凡人却招来了多余的注意力,因此他们必须保持沉默。”
“暗中积聚力量?战帅想要干什么?”你警觉地问。
“你想要知道吗?那么明晚来内厅吧,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席位。”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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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帅的内厅,光线尤为暗淡,当你踏入这片昏暗的领域时,阿巴顿和阿西曼德已静静的在这里等候。
阿西曼德的面容仍保持着惯有的深沉与严肃,他目光沉郁,神色中竟有些悔恨,阿巴顿则主动上前,带你走到内厅的一侧, 他按下墙壁上一个隐蔽的浮雕,墙面立刻陷入,露出一个空荡宽敞的房间,这内厅之中竟然有一个暗室。
“请进。”阿巴顿开口。
你怀疑地看着阿巴顿,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阿巴顿挑眉,“那么就进去,你会听到你想听的。”
你在暗室里兀自等待,直到外界的宁静被陆续传来的脚步声打破,这些脚步声有属于阿斯塔特的,也有属于凡人的,你辨认出战帅那威严的步伐迈入了内厅,随之而来的是众人的齐声问候与致敬。
战帅径直向你所在的方位走来,直至他停在与你仅有一墙之隔的位置,你心想阿巴顿是否告知过战帅你在这里。
“诸位朋友,我们很快就要展开新一阶段的星海征程了,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接下来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我会告诉大家的,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们每个人都清楚地明白,即将面临的工作有多么艰巨。”
你听到战帅的声音坚定的传来。
“我要推翻泰拉王座上的帝皇,我要终结他的统治,取代他成为新的人类之主!”
荷鲁斯的声音在内厅久久激荡着,而你难以置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
你的思绪干涸,脑海空洞死寂。
难道战帅在开什么荒唐至极的玩笑吗?
“花些时间,仔细看一看坐在你们身旁的面孔。我们一旦展现真实意图,就必将与帝国上下为敌,那么在未来的战斗中,你们的同袍兄弟就是在场诸位了。全人类会手足反目、自相残杀,唯有胜利者有权决定银河的命运。我们会面对叛乱与篡逆的指控,但假以时日,这些都是过眼云烟,因为我们是正确的。牢记这一点。我们是正确的,而帝皇是错误的。他一意孤行,妄图登神,将自己的国度弃之不顾,这毫无约束的野心为我们带来了种种灾厄,如果他此时还指望我能袖手旁观的话,那么就是太不了解我了。”
“而我们并非孤立无援。福根瑞姆与我们同在,他此刻已经动身前去面见钢铁之手的费鲁斯·曼努斯,将他纳入我们的阵营。洛嘉同样明白必为之事的重要性,他们两人都会率领各自军团集体投靠到我的旗下,与此同时我们将向每一支军团派遣使者,以争取更多的盟友。”
“针对那些我们恐怕难以说服的军团,我已经特别下达了调动命令。极限战士前往考斯展开集结,将要遭受怀言者军团的打击,而圣血天使则被派遣到了希格纳斯星团,圣吉列斯会淹没在鲜血浪潮里。”
“此外还有若干军团,我已经为他们制定了一项计划,可以将他们的威胁全部抹除,我会诱使他们踏入一个无路可逃的陷阱,彻底加以剿灭。我要把帝皇的帝国付之一炬,崭新的人类之主必将从灰烬中崛起!”
“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伊斯特凡星系,我们将在这里为那些异端送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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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面完全安静,众人全部退去,你才有勇气迈出暗室。你其实想过这间暗室或许是一个监狱,你会在这里永远的被关押,或者被杀死。
你的手推动暗室的内部的开关,门便随之打开,阿巴顿并没有带着他的加斯塔林小队用爆矢枪指着你,也没有任何人在你走出暗室的那一刻就把你压倒捆绑起来,一切都那么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看到战帅随意的坐在会议桌的首位,阿巴顿和阿西曼德一左一右矗立在他身后,战帅甚至心情不错的观赏一副不知谁进献的星图,而不久前他们正在这里商讨谋逆和怎样杀死自己的兄弟。
巨大的荒诞感袭击了你,也许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听。
“刚刚说的是真的?”
你感觉自己是何等痴愚,塔苟斯特说的也很对,你是那么的迟钝,如果不把一切说明白的话,你是理解不了的。
因为和战帅隔了一面墙的缘故,因为没有亲眼看见战帅将那些叛逆言论说出口的样子,你在绝望之中竟生出一些虚幻的希望,那就是这真的是一个玩笑。
“当然是真的,我的孩子。”战帅和蔼可亲的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浅薄的认知和有限的眼界曲解了您的意思。”你走向战帅,走到他的眼前。
荷鲁斯静静地坐着,他是那样俊朗,那样英武,宛如一座神像。
“我好像听到您说,您要背叛帝皇。”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他说:“是帝皇背叛了我。”
“至今发生的一切,进攻奥瑞厄斯也好,杀死瓦尔瓦鲁斯他们也好,其实都是为了谋反?”
荷鲁斯道:“这并非谋反,而是反抗。”
事实得到确认,不解却进一步加深,总之所能得到的不过是痛苦和茫然罢了,身处于这昏暗的内厅之中,周围的一切只剩下朦胧的轮廓。战帅、阿巴顿和阿西曼德的身形,都被无形的黑暗细细勾勒,而这份黑暗似乎不来自于现实的范畴。
“y/n,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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