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告诉尤桉这件事。”
医务室里漂浮着一阵消毒剂的味道,隔断的玻璃门开合,舒凝妙站在医生前,闻声回头望了他一眼。
只是这一个眼神,已经让他觉得极为不自然,却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偷看她,经历刚刚的事情,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舒凝妙百无聊赖地听完了医生的唠叨,朝他走过来。
医生非常不相信有人走在科尔努诺斯的平地上,会把腿摔断成这个样子,但莲凪自己都没说什么,他也没办法。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舒凝妙坐在他身边,表情淡淡。
原来她还不清楚尤桉的异常和他有关。
莲凪松了一口气。
她停顿了一下:“因为你骗他给你当幌子?”
他松懈下去的心又瞬间提起来,下意识避开她看过来的目光,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将目光移回来,瞅她的表情。
她刚给『神经连接』的异能者种下心理暗示,第一天尤桉就一反常态地自己送上门来,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倒不如说,尤桉才是她一眼锁定莲凪的重要理由。
尤桉的异常确实短暂地迷惑了她一段时间,但这样的异常也成了她在这么多人中确定莲凪的最大线索。
她还没忘记之前的异能实践,尤桉和莲凪是一队。
尤桉是A班,而莲凪是C班。
一般人选择队友,至少是比较相熟信任的人。
尤桉是外地来的学生,在庇涅主都不大可能有同学以外的熟人,俩人又不同班,聚在一起,舒凝妙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科尔努诺斯的住宿不以班级为单位安排,他们两个很有可能是室友。
这么一想,尤桉受到影响的原因也很明显,只是不知道莲凪和他说了什么,是怎么让他甘愿背上这口黑锅,做出种种异常的举动来吸引她的注意。
舒凝妙的目光里并不含任何鄙夷或是谴责,只是单纯地发问:“你都这么做了,还怕被他发现你做了什么?”
莲凪这么做,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她真的判断错误,尤桉的生命会遭到实打实的威胁。
他卖了朋友的命,现在还担心尤桉知道真相之后和他做不成朋友,也真是奇怪。
不过和她没关系。
舒凝妙在他难堪的表情下,说得再从容平淡不过:“不是说了吗,这是我们的秘密。”
莲凪喉结滚了滚,低下眉眼不再说话。
她没有再提这件事,把校医的诊断随手放在一旁,似是随口道:“你既然是普罗米修斯的人,应该也有‘生命之符’吧?”
“嗯。”莲凪犹豫了一下,指尖触及胸口,布料与皮肤之间隔着一枚冰冷的吊坠:“我们都会随身戴在脖子上……方便能在需要的时候,能够直接使用它。”
这么说来,苏旎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生命之符”,就
是在苏旎的脖颈间。
“生命之符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舒凝妙好奇。
按照苏旎的说法(),“?絔??”綆????厐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效果也只是消除疼痛而已,有什么必须携带的必要性吗。
“它可以消除疼痛。”莲凪攥住胸口前的衣服。
这个她知道:“只是消除疼痛能有什么用?”
未觉醒的普通人可以借助“生命之符”不要命地送死拖延时间,但对上异能者,最后还是死路一条,只是时间问题。
对于异能者来说,失去对疼痛的感知约等于失去对危险的感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它本来就改变不了什么。”莲凪脸上似有惨淡笑意:“生命之符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我们没有痛苦地死去。”
他说道:“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必须怀着死的觉悟。”
舒凝妙看他说得尤为坚定,仿佛之前为了活命把组织消息卖了的人不是他。
纵然这么说,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就不恐惧了吗?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她大概是不会为了什么崇高的梦想、目标牺牲自己的,再多的钱财也要活着才有意义。
“过去、现在、未来,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亡。”莲凪转头,认真地看向她:“大家现在或许会觉得我们在破坏原本稳定的生活,但我们实际上,不过是打破了遮羞的罩子而已……灾难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平邑的下场将会成为这个星球上任何一片土地的下场。一直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任何人的死亡都无足轻重,重要的是这个星球的未来。”
“潘多拉,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双手抵住额头,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代表他们为之前袭击你道歉,我们真的只是……太急切了。”
“没关系。”舒凝妙神色清明,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波动,思忖着他的话,想着‘生命之符’的作用。
不管莲凪的话是真是假,苏旎怎么看也不像拥有“拯救星球”这种目标的人:“你认识苏旎吗?”
弦光学院之中,她知道加入了普罗米修斯的异能者目前只有他们两个,这两人之间说不定会有什么联系。
“他……”莲凪略微露出些厌恶的神色:“我知道,但我不认识。”
他想了想,特意看了她一眼,才说道:“是阿契尼让他进入的,他给阿契尼提供了舒家潘多拉泉眼的监控路线图,希望我们能袭击这里。”
但那天,阿契尼最后选择了另一处泉眼,在逃离行使者追击的时候还顺便炸掉了高架桥。
他很是瞧不上苏旎的用心不纯——苏旎加入普罗米修斯,大概是为了借此和姐姐争夺家业,或是想打击报复舒家,和反对潘多拉扯不上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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