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声不吭,现在必然在死婴的行列里。
在时毓七岁生日之前,时家也没有慌乱的迹象,时父死后,格拉纳夫人才着急忙慌地为时毓求医。
看到远处格拉纳夫人走过来的身影,为了装装样子,舒凝妙客气地说了一句:“夫人的演奏很好听,下次见。”
她没抱着得到回应的想法,打算让话题就结束在这一句。
一直无动于衷的男孩却突然开口:“你想杀了他。”
男孩已经太久没有说话,第一次开口,声音还是沙哑的,和矜贵的外表不同,一点儿L也不像王子。
舒凝妙微笑:“那又怎样。”
凉亭正对着喷泉,只有些许绿植遮盖,她已经料想到时毓会看见她对苏旎做了什么。
但正如她所说的,时毓看见又怎么样?这是舒家的家事,是家丑,就算有人报给治安局,舒父也不会让她被抓走的。
时毓那双浅淡的眼睛看着她,有些迟滞,因为里面不带神采,又冷得怕人。
他除了说话时有些过于缓慢,看上去就像个正常人:“你杀过人吗?”
舒凝妙侧头看了眼格拉纳夫人的动向,因为这个问题心头生出些异样感,她没听过时毓会说话,也没听过他会说这样的话:“没有。”
她站起身,想把这个大麻烦丢回给格拉纳夫人,却听见时毓说道。
“我杀过。”
这是她那天听时毓说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刻,格拉纳夫人喜出望外地搂过她的肩膀,神色惊喜而温柔:“你们在一起玩吗?”
她转头问时毓:“下次我们邀请舒小姐来家里做客吧,好不好?”
时毓垂下眼睫,没有任何反应,像个呆滞的木偶,格拉纳夫人习以为常,牵起时毓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对着舒凝妙点头。
舒凝妙和时毓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对视了一眼,几乎要以为刚刚是自己的幻听。
后来,格拉纳夫人时常邀请她来时家,极力促成时毓和她订婚,她和时毓私下达成了交易,舒父只觉得天降大运,忙不迭答应。
不久后,或许是格拉纳夫人的诚心感动了上天,时毓的精神状态在仰颂教会的圣水祝福下逐渐变好,一切正常地上了预科。
但舒凝妙知道没有。
舒长延调出了时毓私人医生每年的诊疗记录,只为了让她能打消和时毓“恋爱”的念头,白纸黑字的诊疗记录,每年都是相同的字样,没有丝毫好转。
时家千方百计瞒着的这件事,舒凝妙早就知道了。
这是只有她和时毓两个人知道的交易,时毓给她时家的支持,而她要帮助时毓,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现在想来,也许时毓身上的问题,就是专门为了艾瑞吉而准备的,艾瑞吉如果选择攻略时毓,以后说不定能治愈他。
但和她没关系,她完全不介意时毓的毛病,他的毛病就是在她手里的把柄,越多越可控。
舒长延讨厌
时毓,舒凝妙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让他们见面。
见劝不动她,舒长延也只能无奈听她的,但警惕和怒火还在,他对时毓始终意见很大。
在时毓平淡地注视下,她回过神来,好半晌才问道:“他打给你说什么?”
时毓低下头,嘴角轻勾,似有讽意:“他让我转告你。”
舒凝妙神色露出几分古怪,舒长延会主动联系时毓已经很奇怪了,更别提让他传话。
“对不起。”时毓没露出不耐的姿态,只是读出来一板一眼,没有什么起伏:“别不接电话。”
他低语间含着温热的气息,带着浅浅笑意,其实并不把舒长延的话当回事:“吵架了?”
“没有。”舒凝妙手指往上划,果然看到好几通未接电话,她确实在和舒长延吵架,但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他只是太担心了。”
舒长延怕是以为她还在发火,才忍辱负重联系了时毓。
她轻轻扶住额头,打开最新的那一条消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丑丑的红绿挂坠系在车上,被一只修长的手戳歪。
看到哥哥幼稚的无声求和,舒凝妙偏过头,忍不住露出点笑意。
时毓压下她的手,让她不要乱动,帮她伤口消过毒,才开口说道:“他还说,以后不要再带你去危险的地方。”
其实舒长延的语气远谈不上心平气和地说,已经是威胁了。
新地很可能是普罗米修斯的大本营,今晚确实有些危险,虽然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舒凝妙也觉得来新地有些冲动了。
拿起车上的水果抛给他,示意他剥开,舒凝妙随便说道:“如果不是我,你今晚就死了,你连车都不下,就不担心我死了你也逃不过?”
“那两个人。”时毓形状优美地手指剥开橘子白色的经络,车灯的光把他的睫毛透出长长的阴影,他没有抬眼,像是在说最普通不过的话:“你能杀掉。”
已经很久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于激烈的字眼,与儿L时的冷淡面容混合在一起,时毓的语气依旧平淡,舒凝妙却能感觉到他话里的冷意。
他是真的不把那两个人的命当一回事,高傲——抑或轻蔑,到了一定程度,会被人误解成脾气极好的温柔。
她至今也不知道,时毓的精神到底有什么问题。
但他并不是表面上一心热爱钢琴的校园王子。
哪怕厌恶也要表现出的温和外在、每门课刻意控制在中间的分数,无一不在表现他的正常。
电光石火之际,舒凝妙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按在他的颈动脉上,手指稍稍用力:“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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