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她的目标,维斯顿和耶律器中间上锁的房间门口。
她心头一跳,放轻脚步,屏住呼吸隐藏在阴影里,老师们都不在,她一个学生在休息日独自跑到顶楼不好解释。
这些人好像在吵什么。
其中几个穿着定制的制服,戴着白色的手套,手里拿着电子记录板,指指点点:“不就是打通个墙的事?”
之前那些敲敲打打装修办公室的工人也在。
这是要把耶律器的办公室和旁边的房间打通?舒凝妙一怔。
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如果打通这间房间,原本密闭的环境就会被完全改变,显然更安全。
教务处的人赔笑道:“这已经改得够多了,每个老师办公室的面积都是定额的,打通后会让其他老师觉得不舒服的。”
她脸上苦哈哈地笑着,心里暗骂,还不是因为校长不允许!
本来只是件没放在心上的小事,阿洛·贝利亚听到这件事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将她和同事全都狂吼一通:“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但凡墙角掉一块皮,我都要抽死这个臭小子,他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她要是早点听维斯顿的话,和校长报告就好了,
也不至于一锤子砸下去,被校长骂到狗血淋头。
如今既不能得罪这位大少爷,也不能真的复述一遍校长的话,破坏领导的家庭关系。
她只能扯出各种理由和稀泥,里外不是人。
“我们并没有提出多过分的要求吧?”制服男敲了敲屏幕:“安装小型实战模拟系统就是需要空间,针对特殊的需求都不能批准吗?”
“我们塔后就有训练场,容纳大型实战模拟系统都没有问题的。”教务处的人憋出这么一句。
“你是说,和一群小孩挤在一起训练?”
“你知道这所学校姓什么吗?——贝利亚。”制服男扶了扶眼镜:“就算把这栋楼拿来作为办公室使用,又有什么不可以?”
教务处的人干笑一声,心想,她当然知道这所学校姓什么,要打通的是贝利亚,不同意打通的也是贝利亚。
制服男左右踱步了两下,不悦道:“你知道,贝利亚少爷答应校长来弦光学院任教只是一个过渡,他可是这几年来最有潜力进入行使者的人,明年——不,或许今年就有可能通过选拔,实战模拟系统是必不可少的。”
舒凝妙隐在墙后,闻言挑了挑眉。
原来如此。
没想到他们的新老师是勒克斯·贝利亚。
她对这人有几分印象。
这姓氏显而易见是他们校长阿洛·贝利亚的孩子。
勒克斯从高年级毕业没多久,还可以称得上是她的学长。
为人高调,成绩优异,饱受期待这几点中,“为人高调”这点大概要排在第一。
她见过的浮夸的人也不少,勒克斯无出其右。
但浮夸归浮夸,制服男人说的话不含水分,早几年科尔努诺斯就开始风传勒克斯已经达到了行使者的选拔要求,他本人也是一心想进军区的,一派声势浩大的模样。
拿着弦光学院的老师履历作为过渡的跳板,他明年应该就要去参加行使者的选拔了。
就这么短短一年,也要把办公室装修成这个样子?
她对此人的奢侈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舒凝妙等着他们争论了半天,最后制服男败下阵来,掏出终端给雇主打电话。
教务处的人本以为纠缠了这么久,贝利亚的大公子大概不太好应付,连连道歉。
那头的人倒是很无所谓:“不能打通就不能打通呗。”
没想到这么好解决,简直是意外之喜,教务处的人面面相觑,言语更加殷勤。
终端里的笑声,舒凝妙都听得见,那头的人笑得爽朗,倒是和校长很像:“我的办公室装修好了吗?”
“都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好了。”
两边客套几句,聚在一堆的人很快散开,负责的人翻来覆去好几天,以为这事难办,没想到对金主来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
舒凝妙躲在一边,等他们人都走了,才施施然钻出来。
准提塔作为拥有百年历史的
古代建筑,整栋建筑都没有安装监控,舒凝妙戴上一次性手套,换了双鞋子,避免在附近留下指纹——
据耶律器所说,这间房间是初代校长的办公室。
校长阿洛·贝利亚禁止儿子撬墙的反应也能证实这点。
她还想在科尔努诺斯上学,绝不能让贝利亚家族知道她干了什么。
撬锁的活她不会,但破坏什么东西她很擅长。
舒凝妙掰锁的时候,回想起科尔努诺斯的校史。
这位贝利亚家族发家史的源头,提出在科尔努诺斯里建立异能者学院——弦光学院的初代校长名叫艾德文娜·贝利亚。
艾德文娜·贝利亚在当时就已经是庇涅相当富有的人,她一生投资建造了近五百所学校,科尔努诺斯只是最著名的一所。
这位了不起的女士,还是初代行使者之一。
异能者反抗战争结束之后,她就一直投身于异能者的系统教育,也就是现在的弦光学院。
舒凝妙松开手,之前纹丝不动的门把手被她整个卸了下来。
游戏系统没有骗她,她的异能因为吸收了绛宫石的潘多拉变强了很多。
她从门板上的洞伸进去,反手拉开门,尘封百年的门板摩擦发出巨大的嘎吱声,在静寂的空气里显得尤为刺耳。
里头的灰尘扑面而来,伴随着一股呛人的霉味,舒凝妙捂住嘴,一半身体掩在门后观察里面的景象。
房间里有一扇窗子,看一看见因为灰尘太多,落在地上的阳光都因为密集的颗粒而变形跃动。
但对于一间尘封了两百年以上的房间,这里又显得太干净。
舒凝妙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谨慎地将房间从头到脚观察一遍,生怕头顶会突然跳下一个人给她一刀似的。
这里就是她在死亡CG里看到的房间,除了中间蒙了一层灰的桌椅,周围乱七八糟地倒着很多杂物,霉烘烘的,她初看CG图时,还以为这是什么杂物室。
她脚下踩的羊毛地毯染着青蓝色的精致花纹,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只不过地毯上被什么液体污染了一大块褐色,又蒙着一层黑色的灰,乍一看只觉得是肮脏的地板。
舒凝妙确认里面没人,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地毯污渍的尽头是碎成两半的陶瓷茶杯。
地上还有只抽了一半,干瘪掉在地上的雪茄。
这里生活的痕迹太过明显,让舒凝妙感觉上有些奇异。
据说艾德文娜初代校长死后这里就封存了,这些痕迹是校长自己留下的吗?
她目测了一下桌椅到茶杯的距离,推断这杯子大概是被坐在椅子上的人扔出来的。
看周围倾倒的东西,可能发生过争执。
舒凝妙大概能想象得出来屋主人摔掉茶杯,又厌烦地将抽了一半的雪茄扔掉的模样。
正对着桌椅的墙上,帷幕后的画像半遮半掩。
舒凝妙本想检查一下桌子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却在不经意瞥到这幅画像时驻足。
画像上的女人大约三十岁,金色短发,制服上挂满了绶带和勋章,像一头金灿灿的狮子,目光庄严地看着她。
这应该就是初代校长艾德文娜年轻时的画像。
舒凝妙为此驻足,并不是因为这张画像的美丽,而是因为整间屋子里,只有这张画像的画框上一尘不染——
没有一点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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