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迟疑着开口:“……学长。”
站在门口的人穿着花色的衬衫,领口大开着,露出饱满的胸肌,宽肩窄腰,标准得像是铜版画上的古典神话人物。
勒克斯·贝利亚金色的头发闪耀着光泽,尾部微微有些卷曲,染上些俏皮的颜色,和校长如出一辙。
庇涅金发的人不少,只是像贝利亚家族这么纯粹的金色不多。
时毓的发色是带着灰的浅金,而阿尔西娅的金发要枯槁暗沉些。
这人的头发,完全是如同金子一般闪耀的发色,和艾德文娜校长画像上的金发完全相同,就连五官都有几分神似。
他的英俊和父亲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比自己的父亲阿洛·贝利亚长得更像祖辈艾德文娜。
这算什么,隔隔隔代遗传吗?
勒克斯抱着手往后退了一步,偏头瞥了眼门牌,挑眉道:“你应该不是维斯顿吧?”
舒凝妙将作业重重合上,泰然自若地开口:“我是来义务劳动的学生。”
她有自信不会被戳穿,就算这人捅到维斯顿面前,她和维斯顿现在绑在一起,维斯顿也会为她遮掩。
青年微微抬高身子,一双剑眉下是多情的桃花眼,如今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我知道你,你是舒凝妙。”
她收起手上的东西,站到他面前,幅度极小地行了一礼:“学长原来知道我。”
“你不也认识我吗?学妹,我们高年级也会看你们异能实践的录播,你很出色。”
弦光学院的高低年级管理很严格,异能者难以管理、容易失控众所周知。
科尔努诺斯不提倡各个年级的学生混合交往,以免惹出乱子,连上课的时间基本是错开的。
高年级私下观看异能实践的录像传统大概是出于“我吃过的苦你们也别想好过”的心态。
勒克斯挺直腰,爽朗笑起来,金色的头发不安分地卷起来:“不过很快你就不能叫我学长了。”
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不就是要来接替耶律器当老师嘛。
舒凝妙敷衍地点点头。
勒克斯把金发往后捋,露出饱满的额头,唇边漾着令人眩目的笑容,像一头甩毛的狮子。
他言谈举止还算讲究风度。
舒凝妙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时,仍然一阵恶寒。
金发青年身上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引导力和表现欲,时时刻刻对外散发着具有侵略感的气息。
舒凝妙觉得肉麻,想到有人之后会比她更难受,心里又宽慰了几分。
她已经能想象维斯顿和这种人朝夕相处会有多火大了。
他微卷的金发下那双桃花眼直白地打量着她,似乎在思忖什么,虽是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但没忘正事:“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舒凝妙打起精神谨慎应对他:“刚刚……好像是有一声巨响。我没在意,是其他办
公室有什么东西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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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听到这响声上来的。”勒克斯双手插兜,并腿靠在门框上:“本来只是路过而已。”
他在准提塔底下都能听见这短暂的一声闷响?
这感官未免太敏锐了。
“你知道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吗?”
勒克斯踱步到旁边自己的办公室,在门口转了转,满意地摸了摸门口奢华的摆饰:“我之前就跟老头子说,这地方年久失修,早该重建了。”
舒凝妙清了清嗓子,心里冒出一个主意,走到旁边紧闭的校长室前,抬手指了指门:“声音挺近的,好像就在这周围。”
“就是这间房间?”勒克斯盯着门沉思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来似的:“老头子说不能进的那间?”
他眼前一亮,随手把门推开就要进去。
锁已经被她弄坏,自然不可能有什么阻力。
勒克斯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进去。
舒凝妙在他背后,慢慢地往后退,随时准备跑路,只见勒克斯环视一圈,回头神情平淡地对她说道:“没事,可能有什么东西自燃了。”
她从容地收回后退的脚步。
从他背后看过去,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火焰了,但还有些浓烈的熏烟,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被烧光,四面墙都变成炭黑的颜色,欶欶往下掉灰。
里面所有的摆设都被焚烧到不留一点痕迹,只有地上铺着一层几乎能没过鞋底的灰烬。
舒凝妙手心沁出些冷汗。
只有墙上挂的那幅画像,没有被烧尽,但是被熏黑了一半,覆盖着一层灰。
所有的东西、痕迹都消失了。
但还好她拿出了那份档案夹。
勒克斯突然喜出望外地开口:“太好了。”
舒凝妙茫然转头:“……?”
“里面没有东西了,现在可以重建了吧。”
勒克斯很愉悦:“我的小型实战模拟系统有地方放了。”
舒凝妙很难相信,面对这一片废墟,这人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的训练室。
宽泛一点说,准提塔属于贝利亚家族,这间校长室里摆放的是他直系曾祖的遗物。
至少阿洛·贝利亚校长看见了这一幕绝对会暴怒。
舒凝妙看向唯一幸存的画像:“那好像是艾德文娜校长的画像。”
“这你也知道。”勒克斯丝毫没意识到她想说什么:“这是我曾曾曾曾曾曾祖母。”
他拿起终端,和舒凝妙做了个失陪的手势,压低声音:“都三百多年了——不做防火的木质结构,放在这里迟早会着火,这次还好,只烧了一个房间,下次要是波及学生可就不好了。”
舒凝妙想好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因为勒克斯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她。
虽然她没什么放火烧楼的动机,但这一层只有她一
() 个人,勒克斯居然连问都不问吗?
勒克斯靠在走廊扶手上打完了电话,才耸耸肩,摊手对她说道:“我就知道老头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说。”
舒凝妙带着疑问看了他一眼。
“这破房间,来来回回都几百年了,从来没打开过。”
勒克斯说道:“老头子说,这是我曾曾曾曾曾曾祖母残留的意志,很扯吧,他们所谓的意志是因为这百年来都打不开这扇门。”
舒凝妙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望了他一眼:“不能撬锁吗?”
难怪勒克斯想要打通这间屋子,最先想到的办法是砸墙。
——她嫌疑明明很大,勒克斯宁愿说屋子里头自燃了都不怀疑是她。
“物理的锁很好撬,但有的锁可不好撬。”
“是……异能吗?”
“谁知道。”
勒克斯指尖点了点下颌,唇角微弯:“但我说,就算是曾曾曾曾曾曾祖母的遗志,这么多年也该失效了,这不是很好打开吗——被火燎一下自己就开了。”
这可不是被火烧开的。
舒凝妙愈发觉得事情诡异,可她如果想弄明白一切,却还得被迫往前走。
她含糊地应付了勒克斯几句,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去背上包离开准提塔。
背包里只有一个档案夹,却沉得不可思议,舒凝妙一口气跑回宿舍,锁紧房门。
她小心翼翼地翻出档案夹,快速从头翻到尾,里面的东西远比她想得更多,夹着五花八门的东西:手写的信件、照片、打印出来的白纸黑字,还有一些类似病历和心率监测图之类的图纸。
舒凝妙翻到第一页对照着上面的古庇涅语一个一个翻译过去。
艰难、晦涩,夹杂着大量古典语法和他国文字的内容很难翻译,里面很多的外语现在连国家都已经灭绝,舒凝妙只能一边用终端搜索对照。
越是往下看,她越是心惊。
因为加在档案夹里的第一张纸,标题就是《有关行使者01号曼拉病亡故的报告讨论》。
这只是会议记录,文字大多口语化,很好翻译,舒凝妙忽略掉不认识的词也能看懂意思。
这份文件中最重要的信息,莫过于这份盖着骑缝章的会议记录用的是专有名词“曼拉病”。
微生千衡告诉她,只有新地那群没人管的病人,才敢用潘多拉在因妥里的外语“曼拉”来称呼这种病。
但这份格式正规的文件里,明明白白写着“曼拉病”这个词。
也就是说,在三百年前庇涅就已经清楚地了解这种病,为它定名。
——然而到了今天,却还在若无其事地掩盖它,试图抹掉这种病的名字。
她往后翻下去,文件一份比一份触目惊心。
《曼拉对人类基因影响的对比数据》《曼拉病不同病程的解剖报告》……
任何一份文件现在拿出去,都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撼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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