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然想说不觉得,他虽然是绝不会这么做,但邵妮和李璋这样,哪怕反过来,是李璋睡在邵妮腿上,他也不觉得奇怪。真的不奇怪吗?何奕然忽然从后脊升起了一股毛毛然的感觉。
不会吧?
“周医生如果看见,肯定会介意吧。你想想如果是我和异性朋友……”
“好了,别说了。”何奕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需要理清一下思路。
邵旖旎的梦断断续续,一直有陌生的语言环绕,像法语,又像西班牙语,时轻时重,时远时近。
好熟悉的场景,和李璋在瑞宁时,好多个餍足又不愿闭眼的午夜,李璋会在墙上投电影,她懒洋洋的,哪里看得进他选的那些沉闷的电影,总是和他说着说着话,就在含糊生疏的背景音里,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邵旖旎迷蒙睁眼,记忆中的画面与梦境交叠,她又在李璋怀里,影片明明暗暗的光影,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也缠绕在她眼中,她心里空落落的,思绪无边漫延,难免想起夜半醒来两人会做什么,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像曾经纷乱无序的夜,李璋俯身吻了她,轻柔的,似有若无的力度辗转在唇间,邵妮不自觉地启唇回应,她喜欢这样绵长细腻的吻,喜欢他一点一点的侵入,两人的吐息和唇舌愈缠愈深,像在温水中浮沉。
暌违的缠绵叫邵妮留恋,也叫她突然记起了另一个人的吻。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邵旖旎推开李璋,往旁一滚,咕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尾椎骨传来的疼痛终于使她彻底清醒。
这不是梦。
这当然不是梦,梦里的触感何曾有这么真实。她也不是失去理智,怎么会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怎么能下午才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动摇,晚上就和李璋接吻。
因为混乱和空白,邵旖旎维持着落地的姿势,背对着李璋,僵坐着一动不动。
她不说话,李璋也不说话,可是片刻之前暧昧的交缠余音在耳,紧密相依的余温还残留在唇齿之间,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呢,想的也一定不是她一个,邵旖旎在沉默之中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也越来越黏稠,是两人独处时独有的预告式的黏稠感,她不能在这儿再待下去了,邵旖旎呼吸加快,爬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李璋比她更快,几步越过她,堵在了门口。
“我要回去了。”她说。
李璋纹丝不动,也不说话。
邵旖旎闭了闭眼,抬头看他,镇定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你想怎么办?”他倚着门,慢腾腾道,“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邵旖旎有点无地自容,有点泄气,她说:“这是意外,李璋,我以为是做梦。”
“哦。原来你会梦见我。”
邵旖旎:“你让我走吧,好不好?”
李璋盯着她看了会,到底心软了,不再逼她,往旁一让。
躺在床上的邵旖旎一颗心仿佛被炙烤,错误已经发生,可她说不出“都怪李璋”,这怎么会是一个人的错?
当晚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何奕然,过往从未放在心上的蛛丝马迹一点点浮现,他忽然噌地一下坐起,打开手机,回看李璋回国之前,两人的某段聊天记录。
他照常问他近况,分享婚礼筹备进度,然后卖关子道:对了,璋儿,我有个劲爆消息,听不听?
李璋:讲。
何奕然:邵妮谈恋爱了!
何奕然:人呢,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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