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她自顾自地?说,“一定要挂起来……我?送了猫咪礼物,却不知道送你什么,后来又一想,好像没什么东西比这?个更?合适。”
袁北此刻剥开了最后一层包装。
剪刀被扔远。
好像冥冥之中已?经有所感,他坐在客厅地?毯上,沉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幅字。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不说话啊袁北?裱的还好吗?我?没看见实物,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是他写给汪露曦的那?幅字。
莫愁前路无知己。
纸张之上,墨色分明。
汪露曦去把它裱了起来,然后,送还给他。
“我?觉得?这?句话送给你更?合适,”汪露曦的声?音稍稍低了些?,她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袁北,祝你学业顺利,生活顺利,莫愁前路无知己,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你也会遇到?能一直陪着你的人……”
……话好多。
汪露曦你话好多。
袁北忽然觉得?昨晚那?股焦躁又回来了,劈头盖脸如风如雨,砸得?他气恼万分,特别?是听着话筒那?边,汪露曦似乎是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声?音有点喘,再加上周遭喧闹,令他头皮都发麻。
“汪露曦!”袁北冷冷开口。
“啊?”
“……啊什么!我?在问你话!”袁北起身,站了起来,站在客厅的一片狼藉中,“你现在在哪!”
……
机场。
袁北,我?在机场。
汪露曦忽然捂住了嘴巴,被袁北的语气搞得?眼眶发烫。清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她站在人潮之中,好像一盏不变的灯塔。
原来在机场等一条船的故事不是假的,她觉得?自己就是在等一条船。
她也不知那?条船会不会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与之擦肩而过。
她只是执拗地?想来这?里等待而已?,她想要和袁北好好告个别?,一开始说好的,不愿来送机,但不知怎么,还是忍不住。似乎有种执念在,总觉得?从哪里开始,就该在哪里结束。
“哪个机场!”袁北语气好差。
话筒传来窸窣声?,还有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袁北倒吸一口凉气,嘶,估计是撞到?了哪里。
“汪露曦,你别?给我?装哑巴,说话!”
“……首都机场,我?在首都机场。”
汪露曦还是死死捂着嘴唇,将手机自耳边拿远些?,她不能让袁北听到?她朦朦胧胧的哽咽,不能让这?么多天的坚持功亏一篑,那?样一点都不酷。
“……”袁北好像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是摔门的声?音,“等着。”
“我?……你在哪?你现在已?经在机场了吗?”她听着袁北的呼吸声?,好像近在耳边,打着她的耳廓,那?样清晰。
袁北没好气:“你管我?!”
干嘛发火!
汪露曦的眼泪就这?么憋回去了,她也来了脾气:“我?又不是一定要见你,我?回去了!”
“你敢!!”
汪露曦堪堪顿住了脚。
……
机场大厅好像一个巨大的交叉路口,把许多人的命运切割,分离,再连接……这?里的相聚和别?离一样多,心碎和拥抱也一样多,汪露曦回头望,看着不断交错又散开的人群,心乱如麻。
她不知袁北会从哪个方?向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广播里的登机播报就没停过,一声?声?,一句句,催促着人们的脚步。
……
这?里是机场。
汪露曦站在大厅角落想,幸好,这?里是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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