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已经按着谢敬彦提供的新线索,在找当年庆王的散部了。若能找到,且将这些旧事一说,应能化解散部的隔阂,为淳景帝澄清。但现?时经费紧迫,还须在外给厥国富婆卖笑陪聊谋生,笔墨珍贵,先且不说其他,之后?再来信云云。
啧,这般言辞“耿切”,想来又在暗示谢宗主撒钱了。
谢敬彦手臂撑着桌沿,夏夜窗外风凉,将他敞开的对襟袍服窸窣轻拂,内里洁白的中衣清逸勾勒。男子俊美脸庞浮起一丝浅讽,赊了他三十万两银,还敢再要。
这乌千舟江湖浪荡子,能驱使他陪富婆卖笑的原由只能是无聊罢。谢敬彦将信在烛火上点燃,烟灰捻尽。
……竟果真如自?己所预测,庆王与跖揭单于的王妹有?着渊源,想来太?子的身份澄清也指日?可待了。
但这一世,既然皇后?性命无恙,太?子的澄清却?也不急,不是还有?个宣王在蠢蠢欲动?么?
先搞定宣王再说,毕竟杜贵妃背后?的杜将军府掌握兵权,让他们冒头,应对起来更为轻省!
魏妆走进来,恰看?见男子手中捻散的纸末,她顿了顿,并不干涉他的事务。只扬起下颌:“清掉一大障碍,恭喜谢大人了,多劳周旋。”
将白瓷荷纹汤碗放到桌上,莹柔指尖从碗沿游离。
那汤褒得鲜美,用了乌鸡做汤底,加入虫草菌菇,鲍鱼亦鲜味四溢。谢敬彦伸手接过?,舀了一勺,但觉味道沁入心脾。
不知是吃的机会少了,变得珍惜,还是她煲汤技艺愈见进展,格外可口,脾胃又着了她的道儿。
只女人平日?忙于花坊经营,那簇锦堂里三五不时就?没断过?男郎,叫谢敬彦尤其惦记,生怕她几?时又被迷了心窍去。
忙得魏妆煲汤的空闲也少了,对于他便成了难得。
但谢敬彦并未拘束,相比于前世困于内宅的妇人,眼前的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脾性亦释放天然,虽毒舌噎人,然而彼此有?话直言,再不必藏着掖着,乃是为庆幸。
男子浓眉漆墨,乌发如缎,闲适中透着一缕自?有?的威冷。
他笑道:“彼此彼此,阿妆也不必担心做梁王妃了,同贺。”
魏妆的确松了一口气,先前谢三迫于尚公主,她迫于纳妃,两人做了契约夫妻挂名二年。怎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解了后?顾之忧,早知道这桩婚也可不结了,省得某个八尺来长的大醋缸子整日?到花坊去现?眼,生怕人不晓得她是他妻子。
魏妆故作肃然地说:“是了,彼此麻烦既消,郎君可要考虑提前和离嘛?”
谢敬彦动?作一滞,魏妆说着玩笑,却?不晓得正击中了他最近的那处致痛点。
原都怪她早前说过?,想要换个男人再活一次,甚至是褚二那个好兄弟。
他勾唇,体谅道:“那就?和离吧,要怎么分?”
轮到魏妆呆愣住,只是随口调侃,未料他竟一本正经了。这段日?子夫妻柔情蜜意,以为彼此心意相通,怎知冷却?这么快。
但却?符合他谢左相心思叵测的一贯作风。
魏妆便不甘示弱,咬唇答:“你的归你,我的归我,我拿走花坊净身出户就?是了。那,什么时候正式算和离?”
眼看?她一副又要转身收拾行?李搬走的架势,谢敬彦眉凝寒霜。最近旭哥儿来京,为着那晚的拍蚊子误会,两人都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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