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帮谢祁私下里分担一二,可他体内的同命蛊尚且没有解决之策,前时骆修文又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少劳神,谢祁念及他的身子,分毫不敢让他接触这些事,生怕他再操劳过度伤了身子。整日将他比作易碎的瓷器捧着,小心翼翼的。
江怀允分外失语。
但谢祁在这桩事上出奇的坚定,一点儿转圜的余地都没留。江怀允尝试了几天,见他不松口,便也没再坚持。
毕竟朝堂政事已经够让谢祁头疼的了,若是还要让谢祁因为此事分心,反倒与他想要帮忙的初衷背道而驰。
如此一来,江怀允度过了一段前所未有的清闲时日。
他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时,谢杨拖延多时的罪己诏也终于昭告天下。
康安将誊写过的诏书全文呈给谢祁时,江怀允恰好也在,便也跟着扫了两眼。
谢祁一目十行,将将看完,便没忍住嗤笑一声:“一篇罪己诏,洋洋洒洒千余字,长篇累牍都在述说自己在位时的功德,江楚之事和谋害我母后之事看似写得恳切,实则避重就轻,真是混淆视听的好手。”
虽然讽刺,但谢祁也知道,依谢杨对自己声名的在意程度,肯做到这个地步,已然是极大的让步了。
他侧眸看了眼认真观阅的江怀允,笑问:“阿允做的?”
“嗯。”江怀允也没瞒着。
离宫前,他虽和谢杨谈妥了条件,但毕竟只是口头约定,担心谢杨拖延反悔,便也没有透露给谢祁。免得谢祁为了罪己诏静观其变,让谢杨抓住喘息之机。
如今谢杨既已兑现承诺,自然就无需隐瞒。
谢祁支着下颌,端详片刻,问:“除了罪己诏,阿允还有何后招?”
江怀允直言:“让他将陛下过继到先皇的名下。”
都是聪慧之人,话音一落地便能领会到对方的深意。
将谢昭过继到先皇名下,在位之人仍是嫡脉正统,正好能给看重血脉的朝臣一个交代。
如此一来,困局顿解。
“阿允妙计!”谢祁不吝夸赞。
江怀允不为所动:“你定然也是如此打算。”
否则不可能在明知自己无意于皇位的情况下,还亲自上金銮殿提起旧事。
谢祁对自己很是了解,坦率道:“话虽如此,但若是我去和谢杨谈,十有八九谈不妥。”
哪怕最后能谈拢,过程也不会这般顺利。
毕竟他和谢杨多年为敌,他们能不能克制住情绪心平气和地坐下谈判还是两说,遑论是将谢昭过继到他父皇名下?
这些时日他为善后事宜头疼,多是因为此事。
按照谢祁原本的计划,会在逼迫谢杨认罪之后,命人在朝堂上主动提出过继之事,打谢杨一个措手不及,然后朝臣和他双管齐下,逼得谢杨不得不为了保住谢昭的皇位让步。可如此一来,耗时极久不说,拖得时日长了,难保不会有变数。
如今江怀允先一步谈拢此事,着实为他解决了心腹大患。
只要谢杨不在过继一事上横加干涉,其余之事便能都轻而易举地解决。
这是谢杨回京这大半年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谢祁扫了眼桌案上小山似的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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