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谭有嚣皱起了眉,抬眼的时候眉压着眼,他本就是眼白多些的,这下眼黑又被眼睑遮去了一部分,看着冷得足以结出霜花:“你懂谁?你懂我?你懂我什么?我用得着你懂吗?”
论年龄,二人只差了四岁,论气场,他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柳玉书沉默地垂下头,若是最后真的别无他法,那么自己只能把整个柳家的人都杀光了。
“但是呢,毕竟你是第一个喊我哥的人,拉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突然话锋一转。
男人左手轻轻摩挲着右手掌心经年累月的茧子,纹理的沟壑深刻,刀疤从中间经过,摸起来像平白多了一条生命线,他又看了眼柳玉书,随即站起身走到床头柜翻找出纸和笔,利落地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过来拿。”
柳玉书赶忙走过去接纸条,还没来得及看,谭有嚣就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还有个要求——你得交投名状,柳薇不算,毕竟她是在这之前死的。”
“我需要怎么做,要我杀几个?”
“不用那么麻烦,”男人脸上又显出了温和的笑意“你只需要闹出个大新闻给我看看就行。”
“嚣哥,咱们就这么直接走吗?”权御话还没说完,迎面就碰上了谭恪礼。
谭有嚣墨镜后的眼已经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他撇过头佯装没看到,二人擦肩而过就当谁也没见过谁,谁料这回谭恪礼竟主动拉住了他的胳膊,面露忧色:“有嚣,这又是要去哪儿?最近还是老实些吧。”
没有谭涛在的场合他连装都懒得装,讲的话就跟带刺儿似的:“去死呗我去哪儿,撒手,你用不着在这儿跟我假惺惺的演戏。”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伤了谭恪礼的心,男人苍白的脸上是多种情绪的融合体,可他并不擅长跟人辩驳,而此时的沉默在谭有嚣那儿更成了种佐证——某些人不装就连话都不会讲了。“我知道,你们不就是觉得我是流氓、臭混子嘛,对,我谭有嚣这辈子就这样烂到底了。”他狠狠甩开胳膊上那只根本不算在拽着他的手:“别再来指手画脚,我们不是亲兄弟。”话说完,男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半亲怎么不算亲呢?谭恪礼捂着心口默默想,兴许他只是从小没被人好好爱过吧,而他这个当哥哥的又怎么能真放着不管。
“嚣哥,我们直接回江抚。”
“这儿是不是有家挺出名的琴行?”
权御习惯了谭有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转头便在导航上搜索了一番,等完全确定后才回答道:“在市中心,要去吗?”
“去吧,给某人买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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