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道:如果拿去变卖,换来的钱能买多少粮食?
漫无边际胡想间,忽听门外侍卫出声,而后走进来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三四的男子。
男子身着银丝云纹朱色长袍,面白眉细,看着挺和气。
兰香迎过去福身:“奴婢见过李常侍。”
闻言,唐青瞬即知道自己就是被这个李常侍安排在此处的。
入乡随俗,他起身,跟着揖了一礼。
“草民见过常侍大人。”
李显义绕着他转了一圈:“唐先生身子可恢复了?”
唐青猜测自己的底细应该已经被摸得一清二楚,便点头:“多谢常侍命人悉心照顾。”
他问:“不知我那些朋友情况如何?”
李显义惯为和气地笑笑:“不该问的莫要问了,天威难测,先生尽心伺候好皇上就好。”
唐青眨眼:“?”
什么意思?
不等他再问,李显义拍拍手,下令道:“备好香汤,伺候先生沐浴。”
很快,一群宫女内侍鱼贯而入。
刻着花纹的盥盆、沐巾、香胰等用品陈列摆放,兰香凑近唐青,细白如葱的指尖放在他衣襟前,作势要除下外衣。
唐青打量周围留下的内侍和宫女,素来云淡风轻的脸上闪过些许不自在。
他后退避开兰香的动作,道:“我自己来。”
兰香道:“奴婢奉命伺候先生……”
唐青坚持:“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不习惯被那么多人看着:“我可以独自沐浴,你们可否出去暂做回避?”
兰香摇头。
待唐青下了浴桶,留下的几个宫女和内侍散开,兰香拂起他的头发用水打湿,动作轻柔仔细,他的脸,双手,后背,亦有人伺候着涂抹香胰,耐心清洗。
唐青隐有不安,起初还维持镇定的坐着,奈何这场沐洗实在太久,久到他沾满水珠的双眼合起,脸庞红若云霞,白净如玉的身子被洗出一层红,体力渐渐不支。
他的全身就像被剥了几层皮那般,不记得过去几时,窗外竟起了一阵夜色。
唐青裹着宽松柔软的绸衣被送回榻内躺下,兽首铜炉内熏着一股馥郁的香,使他无端浮起几分燥热。
手脚经过那场浴洗变得十分乏累无力,唐青反复舔着干涩的唇,终归太累,不得不闭起眼睫,靠在枕边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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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从宫筵离席的帝王沐浴后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一旁的李显义送来醒酒的清汤,道:“陛下,适才吩咐御厨熬的,味道正好。”
萧隽微微抬手:“不必。”
黄梨木长案上整齐地摞着陇州官员们送来的奏折,他曲指翻了几本,看到举劾涿州州牧的奏折,沉声笑笑,随手丢弃一边。
李显义把丢掉的奏本捡起放好,见帝王兴致不高,斟酌一二,开口道:“禀陛下,那日带回的梁王府幕僚,身子已愈。”
萧隽在陇州停留的几日,每日都在面见地方官员,今夜又设宴,心绪难免烦躁,身体潜藏起来的野兽蠢蠢欲动。
正觉烦闷,听李显义这么一说,便撂下奏本,让其引路。
冷风袭袭,殿内值守的宫女已经退下。
李显义停在殿外,推开门,笑道:“陛下,就在里头。”
萧隽踏入宫殿,李显义关好门,老神在在的候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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