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见到了钟允儿的丈夫汤俊明。
此时的汤俊明仍然穿着他进家门时的那身衬衣和西裤,衬衣的下摆蹭了些血污,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乱得像个鸟窝一样,脸颊上沾满横七竖八的痕迹,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干透后留下的。
他身旁还有一男一女,看来应该是他的亲戚、朋友或是同事,正一左一右按着他的胳膊,像是在安慰他的模样。
看到戚山雨和柳弈等人来了,汤俊明连忙站起身。
“警官同志,允儿她……”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哽咽住了。
汤俊明身旁的男女连忙凑上前,代替他把话说完。
钟允儿已经送进手术室了,签字时医生给他们交了底,说伤情极其凶险,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说手术可能会做挺久的,让我们不要着急。”
年纪稍大些的女士姓李,是汤俊明律所里的师姐。
在老板不在,汤俊明又慌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李律师自动担当起了主心骨的作用,语气冷静,条理清晰:“我和小陈会在这里陪着小汤,直到钟小姐做完手术为止。”
说着她回头,拍了拍汤俊明的胳膊,示意他放宽心。
“好的。”
戚山雨对这个处理没意见。
他想了想,又问:“你们跟汤文耀先生联系过了吗?”
汤文耀就是汤俊明的父亲,律所的法人,同时也是帮钟允儿办理遗产继承手续以及财产信托的律师。
在发现钟允儿的“尸体”时,警方就第一时间打了他的电话。
电话里的汤文耀表现得极其震惊,并告诉他们自己在邻市开会,现在会立刻赶回来,开车大约需要三个小时的样子。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联系过了。”
李律师连忙回答:“老板说他已经下高速了,会直接赶来二院这边,大概再过半小时就能到。”
戚山雨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照片,递给汤俊明,“汤先生,得麻烦你看看这个。”
汤俊明吓了一跳,“什、什么?”
“今天下午六点十五分,监控拍到这个人进入玉兰横街,六点三十二分时又匆匆离开。”
戚山雨问:“汤先生,你认得他吗?”
根据可视门铃的监控记录,钟允儿遇袭的时间只可能在下午五点半她收了快递之后,到六点四十分她丈夫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
在这个时间段里,设置在主干道上的监控只拍到一个男人拐进玉兰横街的身影,于是他便成了唯一一个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人。
汤俊明仿佛因为受刺激过度而反应迟钝,没能完全理解戚山雨的意思,只愣愣地点了点头,接过了照片。
他的两名同事也凑过去看。
监控摄像头拍到的是一个身形中等,衣着打扮看起来稍有些年纪的男性。
那人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含胸低头,头上戴一顶渔夫帽,帽檐压得很低,还戴了个大口罩,在帽子和口罩的双重遮掩下,根本无法辨认出长相。
若是放在从前,他这副藏头露尾的模样一定很引人瞩目,甚至可能被保安当成可疑人物直接拦截下来。
可自从疫情开始之后,街上戴口罩的人多了去了,任谁也不会多看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大叔一眼。
“……”
汤俊明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没见过他……”
另外两名律师也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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