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像有迫不及待生长的嫩芽,即将破土而出。
球厅明亮安静,隐约听见中央空调风声徐徐,另一桌斯诺克球的碰撞如常未停,孤家寡人秦柏州已经去看小情侣打球了。
似乎无人发现。
余光里,身旁的男人直起身,她的呼吸无意识放轻。
如同犯错后,紧张等待惩罚降临的孩子。
季夜鸣低眸看她,温和从容地夸赞:“尝试两次就进球,别枝很厉害。”
他的声音含笑,隐隐带点与有荣焉的愉悦,似真的只是在夸赞她进球快。
在神经上蹦迪的紧张感,呼啦啦安静下来,心跳频率回归正常,唯剩一腔空寂。
沈别枝又庆幸又失落地想。
刚刚真的很轻,如羽毛扫过,或许他会以为是她飞扬的碎发。
可惜氛围那样好,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沈别枝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今天的经过着实精彩,离开时,沈别枝有种虚幻的茫然。
在男人说出“别枝也可以”时,荒芜的世界炸开绚烂的烟花,令她开心且甜蜜。
但粉饰的平静被打破,脚下浓雾散尽,她蓦然回神,原来自己一直踏足于钢丝独索。
如饮鸩止渴、蜜糖砒.霜,神魂颠倒的欢愉跟痛苦,并同降临。
只是开心正面的情绪,总能麻痹神经,在此之下,痛苦的存在感十分渺小,经常被忽略不计。
从球厅出来,绕过假山,几个男人一边交谈一边走,准备一起吃个饭。
路过一处长廊时,沈别枝忽然被一一阵怪异的声音打断神思,像男人的哭喊隔着院墙传出来,听起来半死不活,甚至诡异地有点熟悉。
古韵的宅院,凉风幽幽,令她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聊斋故事,不由脊背发毛。
她忍不住向身旁男人靠近,白细手指轻轻拽住他的衬衫衣袖,安全感随着稳重的沉木香徐徐散过来。
季夜鸣侧头看她,温柔关切的嗓音如沐春风:“怎么了?”
沈别枝警惕环顾四周,睫毛轻颤,小声说:“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是吗?”季夜鸣的语调略扬,好似很讶异,随后问其他人:“你们也有听到?”
陪同他们出来的俱乐部老板,瞧了眼季夜鸣,真事儿一样惊讶:“哪里有人哭?我们这里安保很齐全,沈小姐放心。”说完,他想起什么似的,笑呵呵地说:“季先生、秦总慢走,我还有点事,先回去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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