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枝抱着花,体贴说:“知道了,老师快去忙。”
负责老师“嗯嗯”两声,交代她两句,又跑回去。
“啊对了!”陈星宇一拍额头,想到女孩的脚伤,他原本酝酿成熟的氛围被拍散,当即在沈别枝面前半蹲下。
他回头望她:“我背你去医院。”
陈星宇穿着黑色冲锋衣,脊背宽阔,透着少年感的单薄,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反光,后脑勺短硬的发茬干净利落。
沈别枝发现,她很喜欢以这样的角度,去看一个异性。
她不喜欢仰视,不喜欢被束缚双手,更不喜欢被当做还债的物品、践踏她身为女性的尊严。
沈别枝想。
如果与其他男人谈恋爱、上l床,能被他厌弃,将她赶出季家,也算一种好事。
毕竟她不认为,与一个喜欢、尊重自己,且对方身上有她钟爱的自由肆意的人做那些事,有多难以接受。
当然,沈别枝知道,这里面多少含有赌的成分。
但正常的恋爱关系与自由的自我安排对她诱惑更大,让她不想再动脑子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阴暗。
瞧她一直没动作,陈星宇催促:“别枝,快上来,自己走过去会很疼。”
梁婉彤靠在第一排桌子,津津有味地吃瓜。
她认为沈别枝接过花,说明他们有戏。所以陈星宇要背沈别枝,她也没前去打扰。
周围人来人往,几乎每个人都会扭头看一眼沈别枝,无一例外。
沈别鸦羽般的眼睫轻微扇动,温声:“好。”
她弯腰,伸出手,去触碰少年看起来还算可靠的肩膀。
即使她知道,趴上少年的背,意味着她同意了什么。
沈别枝冻红的指尖刚触碰到黑色的衣料,如无所不在的鬼魅般从容温和的男低音,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宽阔的表演厅——
“别枝。”
熟悉的声音化成灰沈别枝都认识,她下意识收回手,抬起头,豁然撞进男人深远幽邃的眼眸。
她连刻意的惊喜都已装不出来,只余惊怕嗫嚅:“季叔叔。”
观众席座位数不清有多少排,正中间是看台上最宽的一条过道。
一级一级的台阶在视线里越来越窄,最后通向那扇夜色昏暗的大门,幽幽空洞得像一个邪恶吞噬的巨口,仿佛行走在其中的男人是从深暗地狱而来。此时季夜鸣正在中间的位置,脚步沉稳地徐徐迈下,面庞仍旧平和,银丝眼镜在灯光下有着冷冰冰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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