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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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榛脑内轰的一声,因如此轻蔑的言论羞恼得浑身发抖。他重重地咬了下舌头,用疼痛保持片刻清醒,哽咽着反驳:“他们都喜欢我,每次我去他们都高兴极了.....”

“喜欢你?”沈雁清凝视着眼前意识不清却又神情坚定的纪榛,许是芙蓉香所致,竟让他一再说出嘲弄之语,“是喜欢你徒有皮囊,还是喜欢你挥金如土,亦或者你的显贵家世,他们为了讨好你而诳骗你,也就你信以为真。”

纪榛这下是真恼了,睁着一双烧红的眼睛,怒道:“你又不知我与他们的情谊,怎知他们不是真心喜欢我?”

这是二人成婚以来纪榛第一回在沈雁清面前露出爪子,不至于挠伤人,但也让沈雁清不悦。他未细思,更难听的话已然袭向纪榛,“你有哪一点值得人喜欢?”

纪榛震住,哑然失声,眨一眨眼睛,热泪滚滚而落。

沈雁清亦讶异自己会说出如此令人难堪之言,脸色沉寂。

自幼父母教导他要克己复礼,学堂的先生亦赞他年少便懂得喜怒不显于色之道。他是众人口中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是天子于大殿上钦点的志节行芳的新科状元,二十载循规蹈矩、严气正性,偏偏在面对纪榛之时总不受控制地将玉洁松贞抛诸脑后。

在纪榛逼婚之前,沈雁清其实对纪榛是有几分欣赏的,无关情爱,只是单纯地觉着悦目娱心。

长街游行,明媚的少年兴高采烈接了他抛下的牡丹花。

诗会酒宴,喝得醉眼朦胧的糊涂虫躲在树后窥探他。

这些他都没忘。

倘若纪榛不仗着家世执意嫁给他,尚能在他心中留下一丝纯美,何至于自讨苦吃。

沈雁清凝眼望着被芙蓉香揉磨得狼狈万状的纪榛。

一个一技无成、不学无术、空有皮囊的草包,又被家里宠得太娇气、太任性,以至于活到十七的年岁还这样不知世故。

沈雁清从未想过自己的眷侣会是这副模样。

纪榛也不是全然没有可取之处,他心性天真纯良、坦**率直,可这世间拥有这般特性的人有千千万万个,这样一点好是远远不够的,至少在沈雁清看来是如此。

纪榛已经失了神志,淌出来的汗将床褥打湿。

他微张着唇,既渴望着什么,却又青涩地不知如何解渴,不自觉地蹭着近在咫尺的沈雁清。

“嗯,”纪榛边哭边自暴自弃地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值得人喜欢.....”

他将湿漉漉的脸埋到沈雁清的胸膛,整个人都在抖,含糊不清说:“你也,不喜欢我。”

就算他再怎么卖俏讨好,沈雁清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只会觉得他手段卑劣不堪。

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能低微到这般地步,明知是自轻自贱的行径,依旧甘愿抛却尊严,将自己的脸面交给对方踩到泥泞里去。

芙蓉香的威力纪榛可算是领会到了,久久得不到舒缓,他痛得蜷缩,终是忍不住伸手往下探去。又怕自己丑态毕露会惹得沈雁清作呕,抽噎着道:“你别看我,别看我.....”

沈雁清垂眼就能看见浸在热汗里的纪榛是如何当着他的面自渎。

胡乱的,很不得要领。

满塌芙蓉香,香气缠缠绕绕,亦将沈雁清团团包裹起来。

纪榛乱蹬着腿,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叫声,已然忘情,可只是这样,断不能解了芙蓉香的药性。

纪榛苦不堪言,却不敢再向沈雁清求救,害怕地嗫嚅着,“我是不是会死?”

他抓紧了被褥,朦胧地望见厚重的红木床头,抬起脑袋就要磕上去,企图把自己撞晕。

沈雁清眼色骤变,一把扯着凌乱的衣衫将人搂进自己怀中,森冷道:“你要寻死?”

纪榛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什么,点点头,又摇摇头,满脸泪渍。

温热的躯体紧贴着沈雁清,热气与渴求一同抵达。

沈雁清掐着掌心里柔韧的身躯,闻见扑鼻香气,他控制住不安分扭动的纪榛,微吸一口气,“当真想要圆房?”

纪榛这回捕捉到了两个字,嘟嘟哝哝,“嗯,沈雁清,圆房.....”

声音满满当当皆是爱慕。

克制土崩瓦解。

沈雁清闭了闭眼,抬手放下床幔,顷刻间,红浪翻滚,吟喘连绵。

月夜花朝,倚玉偎香,芙蓉帐暖度春宵。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喝喝,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嗯嗯嗯你最好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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