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喝过他们的喜酒呢!这么说,他是喝了太子殿下的喜酒了?当即兴奋得要晕厥过去。
嬴衍却瞧也没往那边瞧上一眼。冷淡眉目,锐利地看向身前谦卑行礼的薛崇:“你来得正好。”
“村西岑家,心怀不轨,谋害储君,当夷九族。”
“你现在就替孤把人找回来。如若寻不到,提头来见。”
是夜,官军封锁了村子,继续盘查可疑之人,将太子殿下送入了县城。
得到消息的云台县令诚惶诚恐地赶来,将嬴衍安排在县城里最好的驿馆下榻。而薛鸣得到消息后,立刻追至了县城拜见。
他没说岑樱落到他手里的事,只言是得到消息与兄长兵分两路赶来护驾。兄弟两个,装模作样地在县里搜寻岑家父女,搅得整个县域鸡犬不宁。
清溪村深夜被劫一事,除去剩下之人与逃走的岑樱等人,约有五十人在寇乱里丧生。
而此事虽是薛家在背后指使,但因未得刺客活口,短时间内也就不了了之,只能按场普通的劫掠案处置。
“这笔账,孤早晚会与薛家算。”
次日清晨,嬴衍用罢早膳,铁青着脸看罢叱云月递来的最终线报,将纸张揉作了一团。
“可你还要娶人家的千金。”叱云月在侧拿肉条喂阿黄,语气酸溜溜的。
“谁说我要娶薛姮?”嬴衍语气不耐。
永安县主薛姮是他已逝的姑母元懿公主带进薛家的女儿,名为薛家女,其生父实则是公主的第一任丈夫。他和薛姮的婚事,是皇帝在他幼时所提,但嬴衍并不打算履行婚姻。
“也对。听说,表哥在村中,已经娶过亲了?”叱云月觑着他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她已仔细盘问过村中人了,虽不知他昨日为何要当众翻脸下令抓捕岑家女,但成婚却是板上钉钉的事。便想要试探他对岑氏女的真实态度。
嬴衍没吭声,脸色却已很不好看,只不知是恼她随意置喙还是为的那个女人。叱云月心里便有点酸:“原来,表哥喜欢小家碧玉。”
“你说够了没有?”嬴衍冷冷掠她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不想待,就回姑臧去。”
叱云月有些委屈,噤了声不言。这时,封衡带着自岑家搜得的主上旧物及当日赎回的项链进来,瞧见他的脸色,便藏进了袖子里。
他面色如常地上前施礼:“殿下。”
“扔了。”嬴衍冷道。
封衡十分尴尬,应了声“是”,将东西交予了下人拿去处置。
屋中一时安静得只余阿黄啪嗒啪嗒舔舐餐盘的声。嬴衍在它头上捋了两把,心中的那股邪气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燃愈旺。
喜怒不形于色是他自幼的修养,但现在,他根本无心掩饰自己对岑氏父女的厌恶。
他原以为岑樱和那些贪慕他权势的贵女不同,是真正爱他这个人的,所以,看在她的真心上,即便他不喜欢她,也愿意给她一个名分,带她回洛阳,让她得以遂了心愿陪在他身边。
却不曾想,她竟比那些虚情假意之人更加可恨。上一瞬才可怜兮兮地同他诉说了爱意,祈求他的垂怜,下一刻,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她便能毫不犹豫地推他去死,哪有半点真心可言。
倒真是可惜了老师给他的那块玉。
玉有五德,仁,义,智,勇,洁。这个绝情寡义的村妇,又有哪一点配得上他的玉。
又暗嘲自己可笑。名利场里厮杀的人,竟幻想这世上会有所谓真心。
她所谓的真心,还不如阿黄一条狗。
嬴衍烦躁不已,腿边的阿黄却低低呜咽着,衔着他的袍子不放,可怜极了。
往常岑樱不在家时,它也常常这般,衔着他的裤腿撒娇要他带它去寻岑樱。
而眼下,岑樱抛弃了它和他,它竟还要去寻她。
嬴衍因之更加烦躁,扒开它无果后,冷不丁唤叱云月:“你养狗吗?”
叱云月未听清,诧异地看着他。
“这畜生,你拿去养。”
洛阳城里的权贵也有喜欢养犬的,譬如拂林犬、白雪猧,皆是名贵的犬种,可这狗不过是乡野里随处可见的土狗,有什么好养的?
叱云月不解,但表兄肯亲近自己心里总是高兴的,遂欢欢喜喜地应了声:“谢谢表兄。”
作者有话要说:猞猁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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