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很安静,几乎没有说话声,伴着身旁周淙予轻微的敲打键盘的声音,棠景意昏沉着坠入梦境。
在他还是周璟棠的时候,其实也经常去公司,但不是去工作,而是去等周淙予下班吃晚饭,就像小时候周淙予在病房里等他出手术室一样。
周淙予在办公,他就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搅得周淙予没法在办公室开小会,就让高管们去会议室。
有人进来和他打招呼,笑着叫他:“周少,难得见你来公司,正好晚上我们有聚餐,赏个脸一起来吧?”
大家都管周淙予叫周总,管他叫周少。
周璟棠是没什么所谓的,笑眯眯地就要应话,却被周淙予冷声打断道:“棠棠只是来得不多,什么时候连职级都降了。”
作为周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周璟棠在公司的职位其实比周淙予还高,他只是不干活儿而已。
那人一下惊着,忙笑着改口说:“小周总还年轻着,和我儿子差不多大。一下给叫岔了,见笑见笑。”
周淙予的低气压一直维持到开完会以后。
“周淙予。”周璟棠好奇地戳戳他的脸,“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
“……棠棠。”周淙予语气微顿,“有些人,不,大多数人,该敲打的时候——”
“什么呀,”周璟棠觉得好笑,“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敲打呢。”他嗤嗤地笑。
周淙予心下叹气,按下弟弟这里戳戳那里戳戳的手,“棠棠,你要知道——”
“我知道——”周璟棠拉长声音,“知道你只是代管公司,知道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周总——”他撇撇嘴,忍不住抱怨,“你说过好多次了。”
好像他是那种惧怕将军功高盖主的昏君一样。
“棠棠,”周淙予加重了声音,“你不能这么轻信别人——”
“你是别人吗?”周璟棠挑眉,像是揪住了什么了不得的小辫子,得意洋洋地反问,“嗯,周淙予?来,说说看,你是别人?”
周淙予:“……你连哥都不叫了,我怎么不是别人。”
周璟棠被他逗笑了,哈哈大笑着扑上去,抱着他叫了好几声哥。
在两人相拥,周璟棠看不见的地方,旁观的棠景意见到了周淙予许久未出现过的笑容。
这个梦很短,短到棠景意因为睡姿不够舒展而醒来时,飞机才飞了不到半小时而已。
棠景意打了个哈欠,喝了几口冰汽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尽管睡的时间不长,但许是因为周围很安静,睡眠质量还不错,倒是清醒得很。
说到安静……
棠景意转头看向周淙予,意外地发现这工作狂竟然收起了电脑,也在闭眼睡着,显出少有的平和宁静。
再次看见周淙予的脸,让棠景意下意识地又回忆起梦里那个年轻的周淙予。
他怔怔地看着周淙予混在发丝里的几缕清晰可见的白发,看着他连睡着时都难以松开的眉间深深的刻痕。
周淙予不老,三十多岁的年纪算不得老。可沧桑的岁月确实给予了他难以克服的磨难,就好像一个迟暮的灵魂被困在青年人的躯壳里,由内而外地透着深不见底的孤寂。
“棠……”
睡梦中的男人眉间再次加深了痕迹,他呼吸沉重,梦中的呓语微不可闻。
“棠棠……”
可是再怎么小声,坐在旁边的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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