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未定罪的杀人犯,他以为自己不是,可那其实是沈宝寅为他编造的迷局。杀人罪一定要有人承认。既然他可以好端端站在这里,那么是谁做了他的替死鬼?
是况争,是况争为他顶了罪!
作为回报,沈宝寅才会替况争照顾已经怀孕的米荷。所以沈宝寅才不肯告诉他米荷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因为一旦他知晓,一定就可以猜到所有来龙去脉。
丰霆的喉头简直哽塞得讲不出话,他痛不欲生地抬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深呼吸一口气。因他突然发觉,他似乎被蒙在了一个巨大的谎言底下,而他此刻手中就攥着那谎言的一角,只消用力一掀,就可以明了真相。
可他心中竟然有些害怕。
勉力直起身体,丰霆伸手揉了一把被冷风吹得发硬微红的面庞,驱车很快去到警署。
曾经,他不是不想来亲自和况争谈一谈,那还是在他刚出院的时候,可是况争不愿见他,沈宝寅也来劝他,说:“况争连我都不肯见,只肯见律师。他要面子,不会想让朋友看到他那副模样的,好了,你难道比律师还厉害?老老实实养伤,别管这件事了。”他只好作罢。
提交完见面申请书,丰霆转头感谢了为他开方便之门的警督。
对方无所谓地笑笑,转身离开前朝他敲了敲表盘,又指了指原本应该安装闭路摄像却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意思是此地虽然封闭安全,可以让你同罪大恶极犯人讲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可是要看准时间。
一间小的会面室,正方形,只一张不大的桌子和两把长椅,都被焊在地上。况争瘦了许多,面色倒是还好,泰然镇定,瞧着不太为自己的处境而烦闷。
瞧见来人是他,还笑了下,讶然道:“丰总,不在办公室喝茶,来警署做什么?”
丰霆面色发青,沉沉地抬眼望住他,盯得况争不太自在地别开脸,才有了动静。他两只手交叉相握,搁在桌面上,一个审问的姿势,徐徐开口:“米荷今日生产,产后大出血,此刻正在抢救。”
况争原本歪着身体靠在冰冷的铁椅上,闻言骤然转过头,双肩紧绷,瞳孔紧缩,玩世不恭的笑容退去,留给丰霆一张全无掩饰的、诚实的惨白面孔:“你说什么!”
对了,这才是真相。
米荷腹中的孩子,果然是况争的。
一部分猜测终于得到了印证,丰霆却没有半分松气,反而从心底弥漫上一股绝望。
他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揪住了,痛得几欲滴血,却反而更加镇定冷血,冰冷地直视况争,斩钉截铁道:“你和沈宝寅把我瞒在鼓里这么久,你们究竟在计划些什么?”
况争下颌颤抖,神色惊疑不定。
丰霆身体前倾,呈虎狼相顾的威逼之态,咄咄诘问:“假如你今天不跟我讲实话,整个香港,不会有任何一袋血送到米荷的手术室!你是要米荷还有你孩子的命,还是继续替沈宝寅隐瞒,你自己选!”
第102章 清清楚楚只得我们(5)
病房里头,以沈宝寅躺着的那张床为半径,站了好几个穿白大衣的人,有男有女,都严肃地瞧着床上的人。
带头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医师,姓陈,是医院的院长,也是港大呼吸疾病研究所的教授。此刻老教授正俯着腰身,手中拿着听诊器,紧贴着沈宝寅的胸口,左右挪动地倾听从他胸腔里发出的声音。
沈宝寅双目无神,身边有人影晃动,他也不去看、不去注意,发呆似的,两只失去神采的黑眼珠直盯着天花板瞧。
他的上衣解开了几颗扣子,便于医生检查,白皙细腻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虽然呼吸十分平稳,可是薄弱极了,像是没有了生气。
片刻后,陈教授直起了腰,温和地告诉沈宝寅:“沈先生,今日听起来比昨日好了很多,可是你还是要吸氧。肺部的感染说轻也轻,说重也重,你的父母都有心血管的疾病,所以你自己需要重视起来,不要让小小一个肺炎引起大病。要听话,好不好?”
沈宝寅缓慢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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