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娄与征坐在library里面,摆着电脑办公。
酒吧的营业时间和正常餐饮店不一样,一般的特调清吧到了晚上七点多正式开门,营业到第二天凌晨三点结束。
所以这个时候刚开始营业,还没到上客人的时候,酒吧里清净空旷,倒是有点像真的图书馆或者咖啡店的感觉。
桌面上摆着一杯无酒精的《简·爱》,他的右手懒懒搭在桌面上,手背的青筋微微虬起,在幽然的灯光描摹下显得更加有力而性感。
娄与征眉宇疏懒,盯着屏幕意兴阑珊。
虽然看上去与平时别无二致,但是经常和他接触的这些酒吧员工们却知道,他不对劲。
感觉只要稍微靠近他就要被捏死的程度。
大伙埋头各忙各的,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微信跳出一条新消息。
蒋望发来一句:在童月工作室碰见明雀了,待会收工要吃饭,你过来不过来?
娄与征抿了一口特调饮料,玻璃杯哒地一声被撂下。
他伸手放在键盘上刚要回消息,不远处的酒保小哥喊他:“征哥,有人找!”
娄与征偏头过去,往远处看——
最后对上了站在酒吧门口的关流筝的目光。
关流筝站在那里,表情温和,微笑着对他招手。
娄与征坐在原地盯着她,眉头几不可察地折动稍许。
……
酒吧的其他员工还在为今夜的营业做准备,他们在酒吧角落,伴随着印象里悠扬轻松的爵士乐,面对面沉默着。
酒保给关流筝上了一杯温水和小吃,看了眼眉眼冷淡的老板,没说什么退下了。
关流筝喝了口水,环顾四周,点头欣赏:“你的酒吧很不错。”
她微笑:“我早就知道,你做什么都会很优秀。”
娄与征啪得合上笔记本电脑,撩动眼皮,费解:“您有事儿就说事儿,行么。”
面对儿子的冷淡态度,关流筝眼神不曾变化,不紧不慢道:“我来滨阳做活动,知道你搬到这儿了,想见见你。”
“给你打电话不接,给你发消息不回。”
“娄与征。”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已然不同于方才那般完全温柔,轻中含重:“你可是我儿子。”
“有你这样躲着亲妈的吗?”
“不是躲。”娄与征完全不怵她的温柔利刃,明白告诉她:“是没有见面的必要。”
他笑了一声,抚着额角:“把人当成婚姻工具,当成身外之物二十多年,现在过来跟我母子情深?”
“怎么,他的产业峰回路转盘活了,你又觉得离婚时候要得不够多了?”
娄与征费解一笑,提醒她:“不管要钱还是要权,你都不该找我啊,关女士。”
“回崇京找娄董,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去。”
他收回视线,盯着眼前的玻璃杯,“劳烦,别跑到我面前瞎晃。”
关流筝盯着他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眸,眼神冰冷而又审视。
就像看着一个不完全成功的作品,难以修整,却又无法摒弃。
“如果你对我的态度是这么难
以正常沟通的程度,”她直奔他的弱点:“我只能再去打扰明小姐了。”
果然,提到这个名字,娄与征倏地掀眸,眉头紧锁:“你见过她了?”
他思路非常敏捷,瞬间就回想到明雀那天喝多了吻他时说的那句。
【别人越觉得,我不能亲你,我越要亲你。】
果然。
她那么反常是有原因的。
娄与征眉头抽动,唇畔的笑意越来越深,眼底也越来越冷:“我们之间的事儿,你找她干什么。”
“我不把她搬出来为难你,”关流筝毫不在意他攻击性强烈的眼神,优雅地喝着水:“你会拿出像样的态度跟我好好说话么?”
他脑海里都是她们见过面这件事,直接问:“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只是叙旧,但你如果再对妈妈这么不客气的话……我会再找她。”
她摇摇头,也是不愿意这样,直达主题:“阿征,你们不合适。”
“她太弱小了,她的家人更是粗鄙低俗。这样的家庭,努力一辈子都爬不进我们这个圈子里。”
娄与征丝毫不为所动,笑了:“我们的圈子?”
“那是你们的圈子。”
“当然,以你对婚姻的理念,她不配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说完,立刻转了话锋:“但是我早就告诉过你。”
“我永远不会活成你们。”
对她而言,娄与征就是脱了手的风筝,已然失去了控制。
关流筝惋惜,却又不甘撒手,不知道曾经那个言听计从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人情味的寒暄没了意义,于是她将话题放到今天的真正目的上,直接命令:“回崇京去,听你爸安排,接他的班。”
娄与征摩挲着挂着水珠的玻璃杯,侦破了她的目的,勾勾唇,无声嘲谑。
“有点明白你为什么冒着难产的风险也要生我了。”
“流筝老师,劝要是有用,娄董就不至于想派人把我绑回去了。”
关流筝凝视着他一脸无所畏惧的脸,意味深长:“尽管你讨厌这一切,但你会答应的。”
“你一定会答应。”
娄与征眯起眼,凛冽气场全开:“你凭什么敢说这话。”
“还有,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关流筝坐在他面前,只是微笑,把玄机留给他慢慢折磨。
…………
明雀在童月的工作室一待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十点钟最后一个客人完成美甲,他们终于收工了。
明雀一开始还是给童月打下手,仅仅负责客人的服务和前期处理,后面看她实在累得不行,只得开始包揽整个美甲的工序,替她分担压力。
工作室的客人都是冲着童月的手艺来的,所以明雀一开始还怕客户会不满意,但沟通了款式,做完前置处理之后,客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热情。
明雀能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认可,一点点地沉浸在这种
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里。
工具消毒完,两人站起来面对面伸了个懒腰,腰背都要断了。
童月看了眼还在的蒋望,问:“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吧。”
蒋望刷着短视频,即使戴着耳机却都能精准听到她们的对话,直接抬起胳膊:“我请客!你们随便挑地方。”
童月暗搓搓瞪他一眼,似乎在说:我和小鸟的事你乱掺和什么。
明雀转动着酸涩的脖颈,想了想,“不了,我还是回家吧。”
“今天也累了,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
童月看得出她心情不好需要独处,点头,没有再挽留:“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明雀告别这两人,独自离开。
乘电梯到写字楼大厅的时候,她被外面的寒风冻得一哆嗦,赶紧拿出围巾来把脖子护住。
新买的围巾有点长,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梳理围巾和头发,结果弄得有些狼狈,还没准备好就被门帘外面的寒风吹得透心凉。
夜深了,滨阳街道的灯光正璀璨,道路车辆不断穿梭。
写字楼下十分安静。
明雀一抬眼,愣在原地。
几步之外的路灯下,站着个熟悉的人。
娄与征套着深灰大衣,耳廓冻得发红,高处灯光投下来,将他黑发的阴影打在鼻梁上。
整个人笔挺又凌厉,颀长而夺目。
他右手捏着根烟,腾空垂在垃圾桶的熄烟处。
香烟燃烧的猩红不断坠落到垃圾桶里。
她出来的第一时间,娄与征就抓住了她的影子。
余光感受着她的注视,他弯腰低头,抽了最后一口,然后把烟掐灭扔掉。
转身,笔直走向明雀。
明雀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心跳也坠得难受。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要干什么。
娄与征几步走到了她面前,没说话,却抬手帮她把胡乱挂着的围巾整理好。
他身上带着淡淡烟草味,染进她的呼吸之间。
娄与征捏着围巾,始终盯着她怔愣不解的脸。
“滨阳真冷。”
“我等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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