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觉得自己像只犯贱的小狗,就喜欢招惹像傅纪书这样老实本分的人,看着对方因为自己产生情绪波动似乎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想得出神,没过一会儿,本安静趴在他脚边的可可忽然呜咽了一声。
李雁没睁眼,他感到自己的头发被人从手中放开,没过多久又被捏起。
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背后扑过来,围绕在他身边,带着一点点暖意。
对方的轻轻整理着他的发丝,一根根捋顺,指腹偶尔会碰到后颈,酥酥麻麻,像是触了电一般。
李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并不排斥和反感,反而放松了身体,轻轻靠在对方胸口。
一旦低下了头,呼吸便交错在一处,混杂着对方的信息素,纠缠不清。
李雁睫羽颤了颤,尚未睁开眼,对方已经轻轻捏过他的下巴与他交换了亲吻。
却也只是浅尝辄止一般碰了碰唇瓣,很快又直起了身。
李雁问:“怎么今天不问可不可以了?”
“每次都问,很容易忘,”傅纪书道,“想剪到哪里?”
“不要你给我剪,万一剪坏了怎么办?”
“你在研究院实验室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我给你剪的。”
傅纪书卷着他的头发,发丝上带着荼蘼花浓郁的香气,勾着他的心绪。
但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垂下眼小心地帮他剪着头发。
李雁无所事事地盯着镜子,忽然说:“以后不打仗了,你要是辞职不做军官,还可以出来做理发师。”
傅纪书语气平静,“为什么不做军官?”
“只是个假设。”
“没有这样的假设。”
李雁轻轻“啧”了一声,嘀咕道:“好死板。”
过了一会儿,他又主动搭话,说:“我还以为这次战役还要熬一段时间才能结束呢。”
他翻了翻日历,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从他醒来到现在,傅纪书头一次在战场上待那么长时间。
傅纪书只道:“还算顺利,赢了便回来了。”
李雁又问:“没受伤吗?”
这回对方却没再回应了,傅纪书想起许姬和他说的那些话,犹豫一会儿才说:“没有。”
李雁探究地打量着他的神情,他还是觉得傅纪书的性子和想法难以捉摸,表现得太过平静,很难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他有意要隐瞒什么事情,除非他自己开口,只怕外人很难探查到真相。
李雁听席海说起过自己丢失的那一大段记忆里发生过什么事,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对方隐瞒自己爱意时是多么地天衣无缝。
只怕连自己都会信以为真。
李雁听着剪刀“咔嚓”穿过发丝的细微声音,出着神。
没过多久,傅纪书开了吹风机,对准了他潮湿的头发。
他只好闭上眼,将这些烦乱的想法都抛之脑后。
“等会儿还要去哪里?”傅纪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来,“爷爷不是嫌弃你在家不务正业,让你出来走走。”
“这你都知道,”李雁嘀咕道,“窃听装置究竟在哪里?”
傅纪书实话实说,“在你的眼睛里,线路连通了视觉系统,我可以监控到你做了什么,共享你看到的画面。”
李雁一时间竟说不上话。
自己的身体太过于特殊,但有关机械的设施在他身体里占据的比重太小了,他的五脏六腑都还是自己的,因此一直忘了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
现在想想,他既然都能够死而复生,身为人形监控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李雁唇瓣嗫嚅了一下,半晌才小声道:“下次不许监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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