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周景淮脱口而出:“50.2。”
这么快?
黎穗愣了下,转念想起周景淮的脑子,确实比计算器好使。
她抬头看向对面拿着手机正要扫码的女生,微笑道:“50.2,算50就好啦。”
说完,她又问:“那一个简单款,四个复杂款呢?”
“43.4。”
“43。”黎穗对另一位顾客说完,突然觉得身上的负担卸下了大半。
她一边画着手里的鼎,一边和周景淮说话,由于用嗓过度,显得有些沙哑,听起来显得莫名委屈:“周景淮,你现在没事吧?我算不过来了,你能不能别挂。”
“嗯。”周景淮应了一声。
“我不让你做白工,今天的营业额,我分你一半。”黎穗便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最开始,只有顾客结账时,她才会会对着耳机说话,后来夜色渐深,顾客慢慢变少,黎穗的话便多了些,开启了吐槽模式。
“我觉得我的手不是我的了,我现在是一个莫得感情的作画机器。”黎穗看着眼前空荡的小径,莫名松了口气,“你挂电话吧,后面都是散客,我算得过来了。”
那头似轻笑了一声:“几点结束?”
黎穗看了眼时间:“大概再半个小时吧,没几个顾客了,我接完这几单就不接了。”
“嗯。”周景淮说,“来接你?”
“不用,太麻烦了。”
“刚从再遇出来,顺路。”
再遇是周景淮朋友开的酒吧,从那儿到家,倒是的确会经过市集,这样岂不是可以少走二十分钟的路?
她今天已经快累死了,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那行,谢啦。”哎,又欠他一个人情,黎穗无奈地想。
那头,周景淮在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射下,挂断了电话。
他抬眸看向对面拿着酒杯,满脸揶揄的徐昭礼:“我有这么好看?”
“倒也不是。”徐昭礼贱嗖嗖地笑道,“你跟沉野,不愧是我们这宝地的卧龙凤雏,他在包厢看书,你在包厢做数学题。但是……我记得你没有妹妹啊?”
“我老婆。”
说完,徐昭礼脸上的笑瞬间变淡,转变成了一种担忧。
他突然蹿了过来,坐到周景淮身边,压低声音问:“你不会是看上高中生了吧?”
周景淮看着心情很不错,不仅没解释,反而轻轻挑了下眉梢。
“不对,刚才那点简单的数学,也不该是高中生的题目啊,初、初中生……?”徐昭礼脸都白了。
周景淮幽幽道:“你当我畜生?”
“那就好,那就好,我刚想说这可不得好死。”说完,徐昭礼突然扇了三下自己的嘴巴,“呸呸呸,不说死不死。”
周景淮看着他的动作,莫名觉得眼熟:“你刚这动作……什么意思?”
“什么?”徐昭礼又作势打了三下嘴,“这个啊?我老婆说她们那儿的习俗,说错话了要扇三下嘴巴,代表惩罚自己,收回错话,这样老天爷就不会当真。我以前老爱把死挂嘴边,我老婆每次都打我,成习惯了。“
周景淮脑海中浮现起那天黎穗打他嘴巴的动作。
当时他以为是她觉得他嘴毒欠打。
原来……
不是为了解气,而是觉得他那句“多盖点土”不吉利?
*
黎穗一到家就瘫在了沙发上。
第一次忙成这样,她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抽走,提不起一点力气。
听到周景淮问她去不去洗澡,她也只是闭着眼睛摇摇头,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嘴里嘟嘟囔囔着:“我现在不想洗澡,我今天,画了……不知道多少个……手断了。”
黎穗闭着眼睛,抬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下一秒,却感觉有人把她的手扯了过去。
她勉强睁开一半的眼睛,发现周景淮把她的右手臂搭在他大腿上,双手拇指,按住了她手肘下方的位置,而后慢慢往下划动。
一股酸疼的感觉袭来,黎穗皱了皱眉,刚想抽回手,但酸疼过后,带来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松弛感。
她安然地又把眼睛闭上了:“你在帝都到底是学了多少东西,又会做饭,又会接电线,还会按摩……”
“兴趣。”
“人家大少爷的爱好是飙车、美酒,你这大少爷,还挺……”黎穗实在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形容,最后脑子一抽,蹦出俩字,“贤惠。”
“啊——”不知道被按到那个穴位,黎穗疼得惊呼一声,怒瞪着他,眼里写满了:你这是报复!
周景淮像是料准了她纸老虎的脾气,丝毫不以为意,左手握着她的手臂,右手搭在她的手背,握紧,慢慢旋转着她的手腕。
劳累,让黎穗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肌肤接触,其实早已超越了俩人平时的相处距离。
此刻,周景淮于她而言,好像真的就只是一个按摩师傅。
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朦胧间,听到周景淮问:“明天还开?”
“开啊。”
自己认真钻研的东西被人欣赏,内心是非常充盈快乐的,所以黎穗的声音虽然又轻又缓,带着困意,却非常坚定:“优惠活动只搞三天,再熬两天,我的脑子就够用了。”
“这两天正好周末。”周景淮低着头,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划过她的手臂肌肤,嗓音懒懒地提议。
“找个双休又数学不错的人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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