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手拉起了一旁的黎穗:“穗穗,你和我一起吧,正好帮我搭配搭配。”
“好。”黎穗起身跟着她上了楼。
把玉雕观音小心翼翼地放到书房的博古架上,黎穗走进衣帽间时,周芷玉已经换好了裙子。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觉得不是很满意。
“感觉头发用发簪扎起来,会更适合一点。”黎穗建议。
周芷玉的右手伸到脑后,把头发一把抓起,恍然大悟似的点头:“好像还真是这样。”
她走到饰品柜前,眼神搜索:“哎?我那个翡翠发簪呢。”
黎穗想了想:“应该在楼下茶几上,我刚才好像看到了。”
“啊。”
“我去拿。”黎穗笑眯眯地跑出了衣帽间。
快步走到楼梯口,黎穗刚打算迈下一级台阶,却听到楼下似乎在说话。
周明宇的声音里带着讨好:“景淮啊,你这弟弟吧,不是很争气,读了个技校出来也不好找工作,我听说你公司现在发展得挺好,要不给他随便安排个职位?”
“舅舅,公司招聘有专人负责,我不管这一块,如果周恒有意向的话,可以投简历,能力够,自然可以。”
黎穗看不到周景淮的神情,却听得出他语调里的严肃。
这种严肃,和工作时又不一样,是黎穗极为陌生的,甚至觉得有点令人不寒而栗。
黎穗一时之急进退两难,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本能地蹲在了花瓶后。
“景淮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周恒不服气地问,“当年你用蛇吓我,看在咱俩的兄弟情分上,我可没跟姑姑告状,就这么算了。”
徐樱吓一跳:“什么?景淮,你怎么可以用蛇吓阿恒呢?他最怕这些东西了。”
黎穗的心陡然像是被一记重锤,一种之前没有详细体会过的奇怪感觉,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
原来那次,她抓的蛇,还是成功吓到了周恒。
黎穗偷偷回头,看向底下,周景淮靠在椅背上,右手从周景丞面前的英文小木牌里抽了一块。
是一个B字。
他百无聊赖地转着那块木牌,嗓音慵懒:“我把蛇放在自己房间的电脑桌上,周恒不经我允许偷进我房间被吓到,却说我故意吓他,舅舅舅妈,不然你们帮我理理这逻辑?”
周明宇和徐樱默契地沉默了。
坐在周景淮旁边的周景丞突然伸过手,往竖着的木牌旁边又放了一块。
是个S。
SB。
黎穗差点没憋住,幸好赶紧捂住了嘴。
周明宇还在自顾自替周恒说好话:“景淮啊,你这话讲的,那老头子不过只是运气好救了丞丞,你和你妈都一连几年百般照顾着,为了让那老头子死得安心,连他孙女都娶回来当老婆了,阿恒可是你实打实的弟弟啊,怎么就不能帮一把?”
黎穗抿着唇,当话题扯到自己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再听下去了。
而且蹲在这儿也三四分钟了,黎穗害怕周芷玉会因为等不到她而出来找,于是赶紧猫着腰退回了衣帽间。
周景淮的目光不经意往楼上一扫,定了两秒,收回时,眼里肉眼可见的阴翳,让周明宇一家同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舅舅,黎穗是我老婆,她爷爷自然也就是我爷爷,希望您放尊重点。”
“你……”
氛围尴尬之际,徐樱赶紧笑着解围:“哎哟,你舅舅他喝多了就喜欢胡言乱语
,景淮,你别在意啊,至于阿恒工作的事情,也不急,等会儿我们和你妈也商量商量。”
周景淮冷笑一声:“不用拿我妈来压我,现在究竟是我妈能说服我,还是我能阻止我妈,我想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周明宇和徐樱再度无言可说,连周恒都不发一语。
眼前突然有人把手伸了过来,周景淮垂眸一看。
周景丞把桌上的S收回,换了个N。
周景淮:“……”
*
黎穗回到衣帽间时,周芷玉还在对着镜子欣赏身上的裙子,见她两手空空,周芷玉疑惑地问:“没找到吗?”
“啊。”黎穗尴尬地攥了攥手,“没找到。”
“没事儿。”周芷玉退而求其次,从首饰柜里拿了个木质发簪,随手盘了个发髻,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这个也还行,先这样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嗯。”黎穗陪着她下了楼。
但没想到的是,客厅里只剩下兄弟俩。
周景淮正陪周景丞一起玩他刻的那些英文木牌。
周芷玉环顾四周:“你舅舅他们呢?”
周景淮拿着一块木牌,像拼拼图一样,寻找着合适的位置:“困了吧,上楼了。”
“又跟他们闹矛盾了?”周芷玉显然没信,走到周景淮身后,拍拍他肩膀,“你舅舅一家,就这不成器的样,但到底是最亲近的亲戚,你也别太过分了。”
周景淮哼笑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周芷玉便也不再多说,看了眼时间,拉着黎穗道:“穗穗,要不今天你们也住这儿吧?妈前几天买了不少首饰和衣服,你明天陪妈都试试。”
“好呀。”
黎穗欣然应下,直到真的和周景淮身处一室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她拉开柜子,别说床垫,就连床单都没有,要是现在去储藏室搬,万一路上遇到周芷玉,那可就彻底解释不清了。
黎穗回头看了眼,其实,这床这么大,各睡各的,好像也没什么?
就在她做心理建设的时候,正用吹风机吹着头发的周景淮淡淡觑她一眼。
“跟我睡一张床,有这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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